道,教她心怀仁慈,教她不被世俗所困,也教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以至于为什么黎潋成了多年后因为一些流言与举动就要人性命的“正义使者”,让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黎潋跟镇上的人关系很好,那为什么在她创造的滏城的幻境里,成了每日担惊受怕只顾着嚼别人舌根的人?
以及,惊鹊镇是被谁毁掉的,镇上的人是被谁杀的,还有。
……黎枕青去哪儿了。
黎枕青没了修为,为了生计,她依靠自己还会的阵法看相,成了个风水先生。
修士在这方面的可信度更高些,而且黎枕青也从不信口胡说,都是真才实学,所以在这一带还挺抢手。
黎潋一直很乖,偶尔捣蛋一些也惹不出大乱子,加上也快及笄了,黎枕青接了个几天的大单子,需要几日不回,她拜托附近的邻居帮忙照看后,才一脸不放心的离家。
魂回镜的效用只罩在这座水下幻城,燕洄他们想跟着黎枕青也跟不去。
黎潋从小就爱吃江鲜,还会自己跑去枕青江抓,黎枕青离家约莫两日,在黎潋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她见到了一个喂养流浪猫狗的男人。
男人看着面生,黎潋没印象,他看着并不富裕,却还是把手上的面食丢给猫儿吃。
真奇怪,黎潋往日给猫丢鱼它们不吃,怎么面食吃的这么欢?
黎潋刚想去问问,路过的大妈拉住她:“阿潋,这可不是好人,别离他太近!”
黎潋:“他喂猫……为什么是坏人?”
大妈:“好多人都在说嘞,这男的啊喜欢虐猫!每天晚上都能听0到猫儿哭叫的声音,呜哇呜哇的跟小娃娃似的嘞!”
虐猫的人,为什么猫还跟他靠的这么近?
有的时候她也能在自家屋外听到猫叫,她们家也没人杀猫呀。
好多人都在说的……就是对的吗?
黎潋虽然被拉走了,但心里却颇为不解。
阿娘说过的,有时候许多人说的不一定是对的,我一定要眼见为实。
阿娘可是救过许多人的英雄呢,她不会骗我的。
十四岁的黎潋这般单纯,以至于三天后的雨夜,男人敲她家门说猫在外面恐淋坏了,他家也没多的位置为猫挡雨时,她见这人一身狼狈的样子,想到他喂猫时温柔的举动,竟真就这么开了。
天空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似乎都染上了血腥味。
男人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裙,屈辱和金属就这么摧残了她小小的身体。
“我喜欢你好久了,年轻有活力的身体,只是笑的太难看了,哭才漂亮。”
“只是训练了几只猫而已,你也真够蠢的,也不看看哪家流浪野猫还挑这挑那,鱼都不吃好那硬邦邦的馍?”
“疼不疼?疼就哭大声点!哈哈哈哈哈!”
“漂亮……太漂亮了!”
“砰”的一声,钢管被丢到地上,上面沾满了血。
恍惚间,黎潋想,为什么阿娘留给我的护身阵法没开启呢?
是不是时间问题?还没来得及起效?
求求了,快起效吧……
恰巧,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好问你那个懂阵法的老娘以不同名义不同时间买了好几种护身阵法,听说这种护身阵法虽然写法不同,但每个修士都有自己习惯的画法吧?”
“我可是研究了好几天才从那好几个完全不一样的阵那儿找出了相同点,把你们家院子里那块石头挪开了。”
“动黎枕青的女儿不做些准备怎么行?黎枕青现在要不是个普通人,我还不敢动你呢!”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黎潋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冷好像渗进了骨头缝,她终于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她把为数不多的希望放在邻居可能回来看看她。
黎潋只觉得眼前发白,身体被折磨的每次她都以为自己要痛的麻木连意识都要消散了,又能被新一轮的痛痛醒过来。
嗓子早已嘶哑到喊不出声音了。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死掉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阿潋,雨下的太大了,我来看看你,你还没睡吧……”
话音未落,隔壁蓉姨的话戛然而止。
黎潋的眼底迸发出希望,她嘶哑的嗓子居然又重新发出了声音:“蓉姨,救……”
她话没说完,蓉姨后退一步,重新把门关上了。
那一瞬间,黎潋只觉得大脑嗡嗡的,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耳边只剩下男人急匆匆收拾东西要跑的动静以及“他妈的这么大雨怎么还有人出来”的声音。
哀莫大于心死,黎潋不明白,为什么平时这么喜欢自己的蓉姨可以转身就走。
屋里没点灯,黎潋就这么像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在黑暗里,大敞的门外透进来的是这屋里唯一的光,男人本来要走了,突然转头看向她。
电光火石间,黎潋突然想起来,蓉姨进来时并没看到男人的脸。
也就是说,不被人指控,或许没人知道是他。
黎潋还来不及求饶一句,那根折磨过自己的金属钢管就这么砸在了头上,一下又一下。
黎潋就这么失去了生息。
周围水波流转,大雨洗去了所有的景象,燕洄和慕容翎回到了黎潋七八岁时,时空重置,只有他们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以及要发生的。
慕容翎在那个男人对黎潋动手时就拔剑了,可他们只是这一段历史的旁观者,无权做出任何改变。
是以,那把剑没对那个男人造成任何的影响。
慕容翎有些气急了,以至于他对燕洄说话也有些冲:“我们进来,非但救不了行川,也救不了黎潋,那我们进来有什么用呢?”
燕洄却半天没说话,慕容翎憋得慌,只觉得又急又气。
特别是黎潋现在幼时的笑容还在他面前晃,想到未来发生的一切,他又觉得难受。
燕洄突然道:“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