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以及一些血肉。
她毫不在意。
邻里邻居们想劝她节哀,但其中有的人自己都节哀不了。
阿潋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姑娘啊。
黎枕青礼貌地请他人离开了,那样子怎么看都让人难受。
她把黎潋已经僵硬但被人擦拭干净的尸体放在床上,然后从墙边的暗格找出来一面镜子和一本书。
慕容翎轻声道:“禁书。”
封面就明明白白写着禁书两个字,里头是各种不容人学习的禁术。
而那面镜子,就是魂回镜。
燕洄这才知道魂回镜除了幻境,竟还有换人生死的功效。
死生人之命,生死人之体。
简而言之,以魂回镜为媒介,辅以阵法,逆转生死。
只是既是禁术,就没多少前例可以参照。
也就是说,换回来的是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
燕洄看向黎潋。
保有记忆,五感尚在,七情六欲完好,这些年还修了幻术,除了生理结构上人不人鬼不鬼,居然还算成功。
启阵前,黎枕青最后看了几眼黎潋的脸。
没有血色,泛着青白。
要是再红润一些,跟往日熟睡的样子真的很像。
黎枕青的心脏又抽痛起来,痛的不能自已。
她从邻里邻居叙说的这几日的事情拼凑出了大概的真相。
就是因为知道了大概的真相,她才更怨自己。
她喃喃道:“我教你,要靠自己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不要从外界的声音里了解一个人……我教错了吗?”
黎潋突然崩溃地哭嚎起来,她趴在黎枕青背上:“阿娘!你没错,你教的对,是我错了……是我太蠢想不到他是个坏人,是我太蠢……阿娘……求你了,你别那么做阿娘!”
未来的祈求传不到过去,往事也不会被未来改变,阵法启动,黎枕青坐在阵法中心,身体不停地流着血。
母亲躺在血泊中,救回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
燕洄的手指被灵线拽了拽,刚刚趴在黎枕青身上痛哭的灵神被勾回了黎潋身上。
燕洄道:“这个幻境要破了。”
慕容翎还沉浸在刚刚发生的那一桩桩事情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啊……那前辈,我们是能出去了吗?行川在哪儿啊?”
燕洄:“不算出去吧,不是还有个boss要打吗?”
慕容翎疑惑:“包丝?”
燕洄:“……”
他耐心解释:“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跟着黎潋见过了她的少女时光,应该明白她是怎样的孩子。”
“我刚刚推出来的心路历程其实有些荒谬,她醒来后,看到母亲死亡,再看到周围的阵法,不难猜出黎枕青是怎么死的。”
“虽说看到母亲为了自己死在自己面前对她来说更为残忍,但按照她的品性,你觉得她会将一切怪在邻居身上,问都不问那晚的事,甚至屠了整个镇子,连孩子都没放过吗?”
“这是这个幻境最奇怪的悖谬。”
也就是说,被黎枕青用命换回来的女儿,是个被什么侵蚀了心性扭曲了爱恨的怪物。
恐怕这个怪物,只有刚刚燕洄勾出来的那片灵神还能完全称得上是黎潋自己了。
燕洄带着慕容翎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身后有什么东西也出了门。
随后,鼻间传来血味,以及一声声惊恐的“阿潋”。
燕洄拉着慕容翎往另一个方向走。
走到一棵树边时,他脚步顿了顿。
树下还残留着一些被冲开的朱砂。
燕洄想起这个幻境每夜三更时,黎枕青总会起床在院子边捣鼓些什么。
以及女人在雨后行色匆匆,衣裙和鞋袜都是湿的,满脸焦躁。
他叹了口气。
黎枕青住在主人家时看着这么多年难得一见的这么大的雨,想到自己在家画的阵或许会被雨冲掉,终究还是没放心,不顾途中艰难匆匆赶回。
可惜路途终还是远了些,天公也不作美事,偏就那一晚。
母亲留给女儿的终究不一样,不仅阵法是双重的,画法也开辟了不卖他人的新画法。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
……
趁这个幻境即将崩溃的时间,燕洄寻到了这个环境中不一样的生机,跑到镇上一座庙里,跟慕容翎把藏在桌案下的穆行川挖了出来。
人还昏迷着,燕洄揣着只狐狸不方便,于是指挥慕容翎:“你们径直往上走,包括滏城在内的整个幻境都是以魂回镜为筑基的,魂回镜中核心幻境一塌,整个幻境都会失效,彼时你的灵力自然会恢复。”
慕容翎:“那前辈你呢!?”
燕洄指了指屠了全镇现在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黎潋:“我断后。”
此时此刻的黎潋更像他们一开始遇见的卖茶女,冷漠又刻薄。
慕容翎看着她身后的黑气,喊道:“前辈小心!”
黎潋根本没搭理不重要的人,她只盯着穆行川,喃喃自语道:“世间万事空穴来风,宁错杀,不放过。”
要不说她像正义使者呢。
当年那个男人还有被人相信的可能,她直接不分对错,有流言就杀。
可是……
燕洄有意收了力道,但有些没收好,黎潋来势汹汹,然后被“啪”的一下打了回去。
“可是小姑娘,有时候嚼舌根子是有证据的,当然,流言蜚语不算喔。”
“你还记得邻里邻居总不让你去的东北角吗?那儿是猫的埋尸地,那些婶子叔伯们怕吓着你才不让你去。”
但黎潋真就跟黑化后的boss似的什么都听不进去,把目光转移到燕洄身上,口中说着“你与他是一伙的”,身后滚滚的黑气越来越浓郁。
燕洄叹了口气。
小姑娘咋还不听劝呢。
他试了试在这个世界用原世界的净化法诀有没有用。
黎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