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孽所忙了半个月，最后还是找了燕洄，想请破了这个案子的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为了速度，这一次燕洄是御剑去的。
时楼本来想变成狐狸，还可以满足燕洄挼毛的心愿，燕洄却摇头：“不行，这次带你来是想让你在旁边学习，被我抱着，你会睡着的。”
看着已经睡着的白虎，时楼摸了摸鼻子。
好吧。
于是御剑的时候，时楼抱着燕洄的腰，生怕掉下去。
落地时，时楼习惯性地佝偻着背，一股温暖的力量却撑着他，强硬地让他挺直了腰背。
燕洄说：“以后走路，背要挺直，不然会很丑。”
时楼下意识道：“好的。”
他犹豫了下，小声道：“师尊。”
燕洄瞥了他一眼，时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比他高得多的男人笑了笑，“嗯”了一声就往前走了。
时楼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的喜悦漫上心头。
黎潋死的很突然。
被押送到清孽所时，还没进门，她突然吐了口血。
下一秒，她就像承受了极大痛苦似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弯折着。
不过片刻，她就活生生将自己折成了一团，在众目睽睽下没了呼吸。
弯折时，元沭试着让她停下，却发现……根本停不下来。
这半个月清孽所一直在找黎潋突然这样的原因。
当时大伙都看着，黎潋表情很痛苦，眼含祈求，根本看不出来是自杀。
……但也找不到他杀的证据。
元沭找不到原因，想了半个月，灵机一动，把他新认识的朋友从逍遥派叫过来了。
燕洄按了按黎潋的胳膊。
里面的骨头都碎了，一张皮包裹着血肉和碎骨，软趴趴的。
时楼也在旁边认真地看，元沭边查看边问：“十二岁的半妖，仙尊怎么想着收他为徒的？”
妖修多善阵法符箓或者其他法道，看这半妖已经激活了妖血，日后当习法道。
虚蘅仙尊不是剑修吗？
这半妖怎么跟着他？
闻言，时楼瞅了眼燕洄，有点忐忑。
燕洄探了探黎潋的脖子，糊弄元沭：“在下不才，除了剑道，别的也有所涉猎。”
闻言，时楼想。
师尊什么都会，好厉害。
解了他的疑惑后，时楼瞪了元沭一眼，继续学习。
被瞪的元沭有些莫名其妙。
清孽所的成员都是修真界的人才，他们忙了半个月都没查出来的东西，燕洄暂时也没什么头绪。
用过晚膳，他坐在清孽所的院子里，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慢慢给白虎顺毛，时楼坐在他对面，认真看着卷宗。
他想，为什么黎潋如此奇怪？
幻境中她就像是感情被莫名改变了的样子，莫名其妙地恨上邻居，莫名其妙地屠了镇子。
她本来不是那样的人。
还有，为什么在清孽所门口突然以一种自杀的姿态展现？
元沭还说，当时的黎潋发出了惨叫，但看向他时，口型明显是“杀了我”“对不起”。
对不起……
魂回镜中，幻境刚破时，黎潋好像也说了这两句。
但当时他先入为主，以为她是对自己做的错事道歉并一心求死。
可其实这段经不起推敲，事后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如果因果反一反……
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突破口，燕洄“啪”地一下打在白虎身上，硬生生把舒服地快睡着的兽拍醒过来。
白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把自己拍醒的男人抱起它的契主就跑了。
白虎：so？
燕洄抱人的时候纯想着他跑得快小孩子不一定能跟上，为了授课的完整性，他抱向白虎的手硬生生拐了个弯。
这是时楼第一次没变成狐狸被燕洄抱在怀里。
感觉很新奇。
他有些懵，半晌，他才犹豫着伸手，轻轻抓住了燕洄的衣服。
心跳声有些快。
时楼想，是师尊的心跳声吧，师尊跑的这样快。
当然不是燕洄的。
他用了法术，都没怎么用力气。
要不是怕把时楼吓着，他能快到飞起来。
给时楼留了小孩子的面子，到门口燕洄就把他放了下来，他进屋问元沭：“那日你们押送黎潋的人中，有最近没来清孽所的吗？”
元沭问：“有，怎么了？”
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很重要，他起身，边领燕洄去找她边说：“她是我们一队唯一的女弟子，这两日她身体不适告了假，现在应该在家……”
话音未落，他们突然顿住。
不远处，几个弟子抬着担架，上面盖着白布，白布下像是盖着球状的东西。
戚沂面色不好：“许荧死了。”
许荧就是元沭说的女弟子。
燕洄也皱了眉。
黎潋身上的事情，如果反过来，就是要求杀了她并道歉在前，她“自杀”在后。
乍一看逻辑连贯，但如果这样，为什么还要道歉？直接自杀不就行了？
以及她为什么会对元沭说“对不起”？
再加上她的感情出了问题，莫名其妙地恨起了惊鹊镇民。
之前以为是禁术的不知名副作用，现在看她莫名其妙的死亡，恐怕一切都另有幕后黑手。
“对不起”是对之后可能被她伤害的受害者说的，要求杀了她也是她想通过自己死亡来避免他人因她而死的情况。
之所以不明说，是控制不了自己。
就像屠了那个镇。
整个一队的队员愁容惨淡，戚沂招来仵作，指着尸体，顿了两秒才道：“剖。”
跟黎潋的尸体一样，许荧也把自己团成了一团，骨头全碎，面容狰狞。
一队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