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已经起了变化。
所有人的心中都带着一个巨大的迷团。
但北陆想得比其他人要简单一些,他问琼华:“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把胡思乱想的事当真了?我跟你说,这种事当不得真,你自己怎么幻想那没人管得了,但你如果把幻想当成真事儿,那可没人救得了你。”
琼华听得直皱眉,“北陆,你为何这样与我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怎样?”北陆也急了,“你的幻想里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也带上?
我记得我一直以来对你都不怎么好吧?
是,你打仗是不错,完美继承了前任镇西将军的威武。
但你也得明白,我所说的不错也只是相对而言。
真比起上乘的将军们,你差得可远了。
之所以给你六万兵马,是因为那六万老兵只认前将军,所以交给你最合适。
但你性子飞扬跋扈,在营里谁都看不上,仗着自己是前任将军的女儿,动不动就摆架子。
我家主子之所以陪你上战场,那是怕你死在战场上!
毕竟老将军栽培他一场,他怎么说也不能让老将军的独女死掉。
但这可不是你编故事的理由!
琼华,你清醒一点吧!还除夕那天怡妃娘娘给了你镯子,怡妃娘娘早就不在了!
除夕我们都是在京城过的,你在西关跟谁一起守的岁?”
琼华听着北陆这些话,一脸懵。
她质问北陆:“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我没有对不起过你,你为何要编排我?
你说我性子跋扈,可是我印象里从未对任何人使过小性子。
你说那六万将士只认我父亲,可他们都很年轻,明明对我父亲没什么印象。
还有,你居然敢咒母妃已经过世,你,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她又向萧云州看去,“你为什么不生气?你听到他说的了吗?
你不是最心疼你的母妃吗?为什么听到北陆说这样的话,你却一点都不动怒?
云州,为什么我感觉你好陌生啊?
我们明明已经完婚了,圆房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呀!
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回到京城了?
你明明答应过我永远都不回京城,永远都在西关陪着我的。
你走了,我跟母妃怎么办?”
“她可能是疯了。”北陆走到萧云州身边跟他说,“一定是疯了,搁这儿胡说八道呢!”
说完,又弯了腰跟慕长离道:“王妃,千万别听她的挑拨,咱们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您知道的,他不可能瞒着你做什么事。
何况她说的话跟实际发生的事也对不上,殿下都跟您在一起生活好几个月了,怡妃娘娘也早就不在了,这您都是清楚的。”
说完又看向芙蓉,“是不是?你也听出问题来了吧?”
芙蓉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问琼华:“你说的除夕,是哪个除夕?是今年除夕吗?”
北陆心说,姑娘你真谨慎啊!滴水不漏。
琼华应声而答:“自然是今年除夕。我们是新婚,才成婚没有多少日子。”
芙蓉松了口气,脸色终于缓和了。
然后也知道后怕,小心翼翼地看了萧云州一眼,心里想着萧云州过后会不会跟她算账。
但琼华很奇怪,她总觉得这人没疯。
非但没疯,还很清醒。
可是清醒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癔症吗?
一个有癔症的人,是怎么从西关来到京城的?
“你是一人来的吗?”芙蓉再问琼华,“骑马还是坐马车?”
琼华听到这个问题后,忽然就愣住了。
“我……骑马还是坐马车……”她仔细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不应该想不起来啊!
琼华有些慌了,“我是怎么来的呢?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从西关到京城,那么远的路,我是怎么来的?”
琼华双手抱住头,蹲到了地上,一会儿说要找镯子,一会儿又问北陆她是怎么来的。
北陆气得直翻白眼,“我哪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北陆说完,又站到芙蓉身边跟芙蓉说:“我在西关的时候就烦她,这位大小姐可没少在军中惹事,整个西关的人都知道她最难缠。
不过话说回来,她虽然难缠,也只是对于我家主子来说有点难缠。
到底是前任镇西将军唯一的女儿,从小在银沙城里长大,城里百姓还是很喜欢她的。”
芙蓉没心思听琼华的过去,她只是盯着琼华看,越看越觉得这姑娘哪哪都不正常。
这时,萧云州俯身过来,跟慕长离说:“我过去看看她,问她几句话,可好?”
慕长离斜了他一眼,“去呗!问我作甚?”
萧云州答得有理有据:“你是我的王妃,我去与别的女子说话,且那女子明显对我有些想法,我自然得问问你同不同意。
你若同意,我就过去问几句。
你若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那你别去了。”慕长离翻了个白眼,今儿就跟他杠上了。
萧云州倒是真听她的,她说别去了,他就真的不再问,也没有动。
北陆无奈,“主子想问什么,要不我去问吧!”
萧云州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西关军情。
想知道她跑出来之前有没有在营里做过什么,有没有扰乱军心。”
北陆也觉得事关重大,于是又走上前,蹲下来问琼华:“西关那边怎么样?
你临来之前有没有安顿好你那六万将士?
营里将士知道你来京城吗?”
琼华抬起头,看了北陆一会儿,眼中依然尽是迷茫。
“北陆。”她说,“你对我说话怎么冷冰冰的?这跟我印象中的你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