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林晚意扭过头,讲完这个故事耗费了她太多心力,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教沈裕了。
她拉起被窝盖在身上,没有多施舍一个眼神给沈裕,便再次陷入鹅绒温暖的怀抱。
沈裕一个人窝在角落,他放空思绪,明明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却有很多东西在乱窜挤满了他的脑袋。
沈裕懊恼地抱头蜷缩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他努力地挤进狭小的角落里,如果血肉融于这冰冷的地板上,是否能暂时停滞他没有目的的凌乱。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
若不是林晚意主动提起今天有客人要来,沈裕都快忘记和方蓉苑的合作了。
沈裕的手轻轻扶在那透明清澈的落地窗上,他凑近那冰凉的玻璃,用脸紧贴着那片冰冷。
黑褐色的瞳孔睁开,阳光的余韵打在那张俊美的脸上,被光照刺痛的眼瞳收缩,淡褐色的条形纹路愈发清晰。
他贪婪地望着外面的世界,眼神却流露出不舍与孤寂。
沈裕忧郁的气质在这一瞬间散发得淋漓尽致。
林晚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沈裕身侧,陪同他一起观看。
林晚意抱手站立,一副职场女精英的打扮姿态,这还是少见的。
阳光肆意洒落在两个人身上,沈裕终于有机会能够安静仔细地看看林晚意了。
“你的眼睛。”沈裕扑闪着睫毛,似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林晚意歪头:“什么?”
沈裕的手指蜻蜓点水般掠过林晚意的眼下,他的语气带着些惊奇:“你的眼睛,在阳光下是蓝色的。”
林晚意没有即刻反应过来,她微微一顿,而后莞尔一笑,她轻掩嘴唇:“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沈裕有些痴迷,他的手指再次在拿出柔软的肌肤上摩挲。
这是沈裕这个时候唯一的主动沉沦,没有即将逃离的喜悦,没有重获自由的欢喜,而是失落着。
林晚意转身别过脸,她对着这若大的庄园外景说:“今天,她们又要来做客了。”
沈裕缓缓回神,眼中的情绪被逐渐收敛:“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让她们来呢?”
沈裕站在林晚意的立场上思考,此时此刻,与方蓉苑联系已然不是主线。
林晚意咬牙,能感受到她说出每一个字都万分咬牙切齿:“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沈裕安慰地摸摸林晚意的头发,一点一点捋顺原本凌乱的刘海,眼神温柔地像温泉里的蒸气流让人窒息。
这算是沈裕唯一一次发自内心地对林晚意好的一次,却是在离别之前。
沈裕说:“我今天不舒服,就不方便见客了。”
林晚意正有此意:“正好我也不想让她们见你。”
林晚意低头看看手表,时间快到了。
她对沈裕如平常一样招呼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在林晚意离开后,沈裕朝着那扇门的方向说了一句:“是我欠你的。”
沈裕寻着老地方,摸索出手机给方蓉苑发消息【林晚意出发了。】
方蓉苑回了个“ok”的表情包。
沈裕都能想象到,手机那边的方蓉苑一定会得逞地笑着。
时间过去十分钟,卧房传来不明的撞击声。
沈裕沉默,环视一遍客厅后去往卧室。
另沈裕意外的是,接应人的出场方式。
一个男人穿得一身黑,还带上了小偷面罩。
正光明正大的像壁虎一样趴在落地窗外,他扒拉住打开的窗口招招手,示意沈裕走过去。
事实上,沈裕也这样照做了。
沈裕狐疑地看着那个人:“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更何况还有保镖。”
男人没有说话,但从他平静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他并不担心沈裕所说的那些事情。
男人从窗口向内抛出一袋子衣物,他换了换方向跳进卧室,说:“把衣服穿上,跟我走。”
沈裕瞧了瞧衣物,又瞧瞧男人,边将衣服一点点脱下,边问:“这安全嘛?保镖呢?”
如果半道被林晚意发现捉了回去,沈裕不敢想象林晚意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男人似乎是被问烦了,才没好气地说了句:“打发走了。”
沈裕被凶了一句,心里压着火,手上的动作加快。
很快,沈裕穿戴好了衣服和爬窗装备,那是一个类似于威亚的装备,正面有一条粗长的弹簧绳连接着一个握紧装置。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握紧装置紧扣住那根连接着二楼与地面的绳子,一路畅滑而下。
光说二楼这个高度,其实本不高,只是这栋房子的一楼作为参观接客的地方,还有两条弯曲盘旋而上的室内楼梯,高度可以比得上一般建筑的三楼。
直接跳下去,非死即伤。
沈裕直到脚真真实实踏在地面上,才敢回头,也是直到这时沈裕才发现,之前看到的保镖都不见了。
这就是男人所谓的“打发”,沈裕原以为,林晚意招收的所有人都非常忠诚。
而且,这个位置位于东面,林晚意要去赴约的地方是西山庄园,位于西面。
恰恰好是相反的方向。
且这一面不是建筑聚集区,反而有一片茂密的小片人工树林。
可以看得出来方蓉苑为了这次出逃,确实有好好计划。
男人开始收拾作案工具,将绳子卷在一起,他指着那片人工密林道:“直走,有人接应你。”
沈裕点头,脱下不方便的装备,头也不回地走了。
陷入那片绿意盎然的风景中,陷入更多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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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意抽抽嘴角:“你让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看这个?”
方蓉苑捂嘴轻笑,走到一个煞白的瓷器旁:“是啊,这可是我父亲珍藏的宝贝,特地拿来送你。”
林晚意看着那膀大腰粗的瓷器,觉得方蓉苑在逗自己,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