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体统?”
“夫人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贺骥捧着茶盏,探头望了一眼桌上摆的账簿,“夫人,半夜三更的,你怎么在算账?是不是府里的银子不够你花了?”
温素华反问:“老爷,我平日哪里花银子了?”
贺骥连连摇头,说道:“不对不对,夫人平日省吃俭用,账房的银子够咱们几辈子花了,都是夫人的功劳。”
他从官帽椅上起来,坐到温素华旁边的圆凳,有模有样地翻着账簿。
“夫人,你莫要太节省,不如明日我陪你去买几身新衣裳,首饰买五六套,胭脂水粉也买它八盒。而且咱们许久没去樊楼用膳了,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省这么多银子有何用。”
温素华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毛笔杆子敲打贺骥的手背,“你说得轻巧,昀儿再过两三年就要弱冠了,娶妻的聘礼需不需要银子?操持婚事需不需要银子?”
贺骥压根没考虑过此事,他呆滞须臾,说道:“昀儿有军饷,老子不用给他贴钱吧?我的银子是给夫人花的,他若连娶妻都要靠父母,那还是别祸害人姑娘了。”
前方战事吃紧,塞北的老兵精力不胜从前,打仗畏手畏脚,指靠他们战胜契丹老贼,是痴人说梦了。
现今天家甚是看好臭小子,说他骁勇善战,屡屡帮马将军以谋取胜,深受马将军的重用,把臭小子从普通的新兵提拔到佥闺。他在军营威风得很,其他士卒对贺昀的命令是百依百顺。
臭小子比他当年过得顺当,才过了半年,就做了佥闺。
贺骥第一次对贺昀充满了信心,以前是他跟着夫人担忧过头了,他贺骥的儿子,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说不定战事结束后,臭小子真会成为前两年汴京小报上所说的大英雄。
贺骥说着不给贺昀贴钱,却又问道:“夫人,那咱们府上的银子,够给臭小子准备聘礼吗?”
温素华瞥了瞥贺骥,哼道:“你这嘴硬心软的毛病,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我算了半个时辰,准备聘礼是足够的,但以后我身为婆母,你身为公爹,难道不该给儿媳见面礼吗?将来儿媳给我们生了孙子孙女……府里的这点银子,哪够我们花?”
贺骥感到头大,刚刚只说婚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孙子孙女都扯出来了?夫人想得未免远了些。
何况臭小子待在军营,上哪认识姑娘去,离成亲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路呢。
莫非是夫人对昀儿的婚事有了打算?
贺骥问道:“夫人,原先我记得你是不急着让昀儿成亲的。”
“原先是不急,现在这是——”温素华犹豫地说,“我心里有了想要的儿媳。”
贺骥脱口问道:“谁?哪家的姑娘?”
“是云栖。”温素华思来想去,理应要把她的想法告诉老爷,“这孩子心地善良,与我又亲近,且她跟昀儿青梅竹马,彼此都互相了解。你说说,这桩婚事是不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