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皇宫中。
李善长和胡惟庸很是激动,拿着干净透明的玻璃来找朱元璋邀功。
“上位,这玻璃果然是好东西!若是装在窗户上,里里外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李善长一句话不光没让朱元璋高兴起来,反倒让原本兴致勃勃的朱元璋眉头一皱。
“外面还能看到里面?咱倒是忘了这个问题!”
别看朱元璋是泥腿子出身,但他也接受了传统的含蓄习惯的影响,不想把里面私人的一面暴露给别人,哪怕是宫女太监。
胡惟庸见状,立刻前来救场:“陛下,这个问题好解决,蒙上一块布,外人便休想窥探到里面!”
朱元璋立刻摇头:“蒙上布里面黑漆漆,连窗纸都不如。”
胡惟庸心里一阵暗骂,心说这皇帝真难伺候。
眼珠一转,就想祸水东引。
“陛下,广丰伯神通广大,没准他有这本事。”
朱元璋不满地瞥了胡惟庸一眼,他自然知道胡惟庸这是挤兑他,不过他不光没和胡惟庸一般计较,还真站起来往外走。
“玻璃既然造出来,就早点卖出去,看看能卖多少钱,若是获利不少,咱给你二人记大功一件!”
不多时,朱元璋就到了廖天成的豪宅里,进去转了一圈,却发现只有自己闺女在房中写什么东西。
咳嗽了一声后,宁国公主居然没察觉,依旧在埋头用功。
“这丫头,做什么呢这么认真?”
朱元璋就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却见宁国似乎写账本。
“批废品新增一批,损失一成原料,预期利润减少一成……”
“今日犒劳工匠,共计费十五贯……”
再看旁边,还有厚厚的账本。
“这些,都是你记的?”
朱元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国公主这才惊讶地抬头。
“父皇?您怎么来了?”
随即宁国心虚地出去看了看,见廖天成不在,这才放下心来。
“你在这里,天天就干这个?”
朱元璋并不回应宁国公主,而是指着账本继续问。
宁国公主顿时一脸骄傲:“父皇叫女儿还债,女儿正以此赚工钱还债!”
朱元璋本想嘲笑她赚不了几个工钱,但看宁国公主提到这活儿眼里亮晶晶,浑身都是干劲,便只是微微点头。
“倒是和你母后一样,有了些贤内助的样子。”
朱元璋满意地夸赞了一句。
宁国公主顿时欢天喜地,要从她这皇帝老子的口中听到一句夸赞的话,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父皇,什么贤内助,女儿又不是他的那什么,您不要胡说,会坏了女儿名声的。”
不料朱元璋却只呵呵一笑:“坏就坏了,坏了索性讹上他,嫁给他!”
“父皇!您怎么能这样说!”
宁国公主面色羞红,嗔怪起来。
朱元璋也没继续聊这个,而是指着账本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废品?难道廖天成自己发明的方子,最后自己居然没造出玻璃来?”
宁国公主立刻摇摇头:“玻璃是没问题的,纯净透明,只不过他却不满意,说和朝廷的玻璃相比没什么特点,不好卖,就当废品处理了。”
还有这事?
朱元璋顿时来了兴趣。
“那你继续赚钱还债,什么时候廖天成说你还完了,咱就把你接回皇宫嫁人。”
宁国公主大吃一惊:“那要还个十年八载,谁还要我?”
“所以说,你干脆就跟着廖天成算了。”
朱元璋说完一溜烟就跑路了,留下宁国公主一阵凌乱。
“我堂堂皇女,父皇居然让我留下还债,做了婢女他都不吭声!今天又说这些!”
“难道,父皇原本就有这心思?”
想着想着,宁国公主突然悟出了一些道理来。
“不是说给我定的是梅家的亲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和廖天成那家伙孤男寡女住了这么多天,好像也不适合嫁到梅家了。”
“难道,本宫这一辈子,就真的栽他手里了?”
宁国公主一阵傻眼。
朱元璋这边径直到了廖天成的破院中,却见廖天成乐呵呵的,正在指着地上的东西高谈阔论。
“这东西,不是我吹!卖价得比朝廷的贵十倍,甚至几十倍!”
“大家都辛苦了!等我赚了钱,回头每个人发十两银子的赏钱!”
两百工匠一听,顿时喜出望外,都对廖天成一阵千恩万谢。
“你们别谢我,要谢,那得谢当今皇帝!”
朱元璋一听这个顿时停住了脚步。
“没有当今皇帝,哪有这太平盛世,咱们怕是还在那些蛮子的手下,像猪狗一样活着!你们要谢,就谢皇帝陛下吧!”
廖天成其实是真怕朱元璋这老六。
功臣们是怎么死的?
是因为影响到了皇权。
首富沈万三怎么死的?
是因为这货居然想给朱元璋的将士们发钱。
自己虽然在小打小闹,只有两百个工匠,但也要早早的引导这帮人,让他们天天对朱元璋歌功颂德,千恩万谢,这样朱元璋才能放心,他才能不会惹上麻烦。
实际上,朱元璋在外面听的确实心里十分舒坦。
“天成!不错啊,还知道让功给皇帝?”
朱元璋笑着走了进去。
“老伯!您可是好几天不来了!哈哈,我说的是实话,先有国后有家,先有君后有臣!没有陛下打下的江山,我,还有他们这些人,现在没准都被元人抓去打仗了!”
这话说的也是事实,但谁会想到这个?
朱元璋自己都没这么想过。
但如今被廖天成这么扣上一桩功劳,朱元璋乐的简直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