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此行需要挺长的时间,廖天成一面等消息,同时每天监工,积极打造三眼鸟铳。
有耿炳文那边不断地提供矿石,廖天成这边进展迅猛。
一百个铁匠,十天就能产一百支鸟铳。
其实鸟铳因为做工比较复杂,比从前的火铳更耗时间。
过去数量的铁匠,也要十天才能造出一把火铳。
讲道理,鸟铳得用半个月甚至二十天才能造出来一支。
但廖天成把鸟铳几乎做了统一,除了瞄准器有几种不同的样式,其他都用的一种模子。
这样所有人都每天重复着一样的工作,效力提升上来后,鸟铳和火铳消耗的时间居然差不多!
唯一的问题是,最近廖天成发现自己的鸟铳图纸丢了。
“玛德,被老鼠吃了?”
廖天成很生气,但这地方是新修的营寨,怎么会有老鼠进的来?
被人偷?
也没那个可能啊!
自己身边就一个婢女朱玉清,廖天成感觉以她的秉性,不可能偷图纸。
再说偷了也没用!
好在铁匠们已经把工艺烂熟于心,丢了也还能继续生产鸟铳。
但廖天成就怕这东西流落到外族之手,最后反来轰大明将士。
为了找到图纸,廖天成不得不找了朱棣来。
“图纸丢了?丢就丢吧,没什么要紧。”
朱棣对此很淡定。
“燕王,那图纸若是被人卖给元人,那以后遭殃的就是咱们啊!你赶紧带人找找,咱们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人偷了也还在这里!”
但朱棣搜了几天,却始终没找到。
廖天成只能心里祈祷这玩意不要流落到外头去,不然以后大明将士遭殃,那自己恐怕要被人弹劾。
饮马沟这边廖天成忧心忡忡,而应天府这边,朱元璋也有了烦心事。
“怎么搞的,听说廖天成那小子的鸟铳百发百中,甚至都能命中靶心!咱这造的什么玩意,打不中靶心也就罢了,还频频脱靶!谁能告诉咱,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朱元璋甚至亲自来问铁匠,但朝中铁匠对此却一筹莫展,谁都说不上个所以然。
徐达在应天探亲休假三个月,原本还想着走的时候带一批回山西给部下用,结果一看一个月过去毫无进展,心中很是郁闷。
这日从宫中回来后,徐达陡然灵机一动。
这鸟铳是自己那闺女徐妙清画的,是不是她画的哪里出了错?
于是徐达便赶紧来找自己闺女询问。
“妙清,你那图是不是画的有问题?这都反复摸索一个月多,却始终解决不了射不准的问题。”
徐妙清却对自己的记性很有信心:“要有问题,也是廖天成的图有问题!”
徐达一阵摇头:“据毛骧和燕王的说法,饮马沟那边造的鸟铳几乎都能命中靶心,咱们这造的,却总脱靶,差的太多了!”
这么一来,徐妙清都有些怀疑自己。
“那射程有没有增加?”
“射程是没问题,确实能达到百步开外,其他方面也和饮马沟那边的差不多,唯独射不准这个问题,真是天差地别!妙清啊,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徐妙清依旧摇头:“不可能!对了爹,让我姐夫把图纸送回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达想了想,压低声音向徐妙清透露了一个消息:“其实,廖天成那图纸前些日子已经被燕王偷偷送回来了。最近造的鸟铳,就是按照他的图纸造的。”
徐妙清愣了一阵,心里竟然有些惭愧。
自己剽窃了廖天成的图纸,如今朱棣更干脆,把人原图给顺走了!
如果不是自己泄密,廖天成肯定不会丢了图纸。
廖天成,小女子对不住你……
不过既然按照廖天成的图纸都造不出合格的鸟铳,徐妙清心里瞬间轻松许多。
“这么说来,那就更不是女儿的问题。我看,您和陛下想知道其中的问题,还是得请教廖天成本人,或者干脆把那边的铁匠调回来几个。”
徐达苦笑:“这办法是好,但关乎陛下的颜面啊!陛下是个爱面子的人,盗图就够丢脸,关键盗图还学废了!再问廖天成,那不是把陛下的老脸扔在人家鞋底子下摩擦?”
徐妙清吐了吐舌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等廖天成主动回来给你们答疑解惑?我看,他若是知道朝中造不出合格的鸟铳,八成会看好戏偷笑,你们不低头,人家也懒得做烂好人。”
但徐达这人粗中有细,不久居然又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日,徐达在家设宴,把长女徐妙云也叫了回来。
“妙云啊,燕王离家这么久,他肯定挺想你的,你也肯定想他。”
徐妙云顿时捂住俏脸:“爹,您这是为老不尊,怎么什么都说。”
“嘿嘿嘿,爹是过来人,什么不懂?这样个,你回头进宫和皇后说一声,然后就去饮马沟瞧瞧燕王去。”
徐妙云顿时大喜:“果真?”
“当然是真的!不过为父有件事要拜托你。”
“你去了之后,问问燕王,为何同样的鸟铳图纸,做出来的却天差地别!”
徐妙云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爹!我也要去!”
徐妙清放下碗筷,跑到徐达身边摇晃着徐达的胳膊。
“你去做什么?”
徐达一脸懵逼。
“女儿在家也没事干,都快要憋疯了!姐姐出院门,身边每个人陪着会闷,我们一起去还能作伴解闷!再说了,万一燕王也不懂,女儿也许还能帮忙,从廖天成那里问个究竟!”
徐达哑然失笑:“燕王怎么会不懂?他天天和廖天成在一起,自然是懂的。”
“他要真的懂,会不告诉陛下?我看,八成他也不懂其中的诀窍。”
徐达思忖了一阵,感觉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行吧,那你也一起去,不过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