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朱元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见他来了,立刻放下笔笑吟吟的迎上前,亲自扶住了他,“标儿怎么有空过来陪咱坐一会儿了?”
朱标缓缓起身,微微摇头,“回父皇,儿臣今日过来只想跟父皇商量一件小事儿。”
“什么事儿啊?”朱元璋随意询问着,视线始终落在朱标脸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朱标脸色凝重。
“儿臣想要彻查蓝玉一案。”朱标语气平缓,听不出丝毫波动。
“蓝玉曾经也是跟咱在战场上一起杀敌的兄弟,如今却出了这种事情……”
“但你既然提到了蓝氏一案,必是发生了某种令你耿耿于怀的事,说出来,若父皇能帮你解惑,便会助伱。”朱元璋轻拍了拍朱标的胳膊以示鼓励。
朱标点点头,徐徐将事情娓娓道来,末了才请命:“请父皇准允儿臣彻查此案。”
“嗯,既然你坚持,父皇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尽管放胆施为便是。”朱元璋语毕,又叮嘱了朱标几句,而后让其离开了御书房。
等朱标走后,朱元璋拿起奏折继续审阅。
半晌之后。
一名公公悄然入内,附耳禀道:“启禀陛下,太医院那位姓林的御医求见。”
“让他去太医院候着,朕马上就去。”朱元璋吩咐完就扔了毛笔站起身。
他虽对林太医的医术很信任,却仍忍不住担忧,故而想先去太医院验证一番。
另一边。
林御医忐忑等在太医院中,心跳加速的盯着御园入口,暗忖着:莫非陛下昨夜又喝了那廖大人的药酒,所以特意叫他进宫的?
须臾,一行人自御园出来。
见状,林御医急忙快步迎上前去,“微臣拜见陛下。”
“免礼。”朱元璋随意摆摆手,问道:“昨夜你熬煮的那碗药酒,效果如何?”
问完,不给林御医回复的机会,他径直吩咐下去:“传旨给刑部尚书、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召集两司的官员,朕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喏!”
林御医领命匆匆退下。
须臾。
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到齐。
朱元璋目光凌厉的环顾众人一圈后,直言道:“朕欲查明此次的刺客究竟是何来历。”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顿觉心惊肉跳。
陛下居然想要彻底清洗朝廷官员吗?
不知过了多久,刑部侍郎率先跪地叩首,“微臣愿竭力辅佐圣上。”
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纷纷俯首表态。
紧随刑部侍郎之后,吏部尚书也跟着跪了下来,“微臣亦愿追随陛下,为陛下分忧。”
户部尚书张忠则犹豫着迟疑着未能跪下。
见状,朱元璋眉宇深蹙,“你这是作甚?”
“臣有罪,恳请陛下治罪。”张忠拱手说罢,抬眸看向了高座上朱元璋,满眼痛苦。
“你有什么罪?”朱元璋冷声质问。
“臣……”张忠抿了抿唇,艰难说道:“臣收了一份贿赂银票,还请陛下降罪。”
闻言,朱元璋面露狐疑。
他记得张忠素日办事谨慎,断不可能因为区区银钱便受贿……
思及此,他眯起双目,目光凛冽的看着张忠问道:“那封举报蓝玉谋逆的匿名举报信,可是你派人送上去的?”
“是!”
咬牙承认后,张忠垂首闭上眼睛,心知事到如今,狡辩也没用了。
朱元璋面上顿时浮出了怒容,“好你个张忠!你真当朕老糊涂了吗?”
张忠连忙磕头,“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哼!”
狠狠拂袖一甩,朱元璋厉声吩咐道:“念在张家世代为官的份儿上,朕暂且饶恕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谢陛下隆恩!”
“退下吧!”
张忠松了一口气。
陛下总算肯放过他这次了。
朱元璋目送他离去,在御书房里转了好一通。
原来,他早年曾在沙场结交的兄弟,背叛他后,全数被他诛灭了族!
如此一来,便是再有谁与他为敌,也没有了后援!
至于张忠……
他虽是在替他卖命,却不敢与他同流合污,更没有背叛他的勇气!
因此,他才没有迁怒张忠。
不过。
张家那些人死得干净利落,倒也省去了他许多麻烦。
这时,朱标再度踏入御书房,恭敬的禀道:“父皇,儿臣已命人按照您的吩咐,调查蓝玉一事,想来最迟明日午时,就能查清楚幕后主使者。”
“嗯。”
朱元璋点点头,心情略微舒畅了些。
他就知道。
他那宝贝儿子不会让他失望的。
……
另一边。
林御医疾步赶往林府,途中遇上了刚从朱标府上回来的廖天成。
廖天成见他神色慌乱,便关切问道:“林太医这是怎么了?”
“我……”林御医刚要说什么,就瞥见前方有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他忙停下脚步,冲廖天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太医这是何意?”廖天成皱起眉,不解的看着林御医。
“你别说话,仔细听。”
林御医说话间屏气敛声凑近到廖天成耳畔,低声嘀咕道:“据我得到的消息,陛下今晨已经颁布旨意要彻查蓝玉叛逆一案,届时定会牵扯出一系列的党羽,你务必留心提防,绝不能让陛下抓到把柄,否则就危险了!”
廖天成听罢,面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蓝玉叛逆。
他早就猜到会牵扯出来了,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迅猛……
须臾。
待确定四下无人后,林御医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听闻,此次的蓝玉叛逆与之前的胡丞相相关,不知可属实?”
“千真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