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安宁县主命令厨房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邀请了几位闺秀来家里吃。
席间。
她笑靥如的环视了众人一圈后,目光锁定了萧淑彤,“我听说萧妹妹琴艺精湛,今日趁着这个机会可否请妹妹弹一曲,让我饱饱耳福?”
萧淑彤笑着应承了,“既然姐姐这般说,我自当舍命奉陪。”
音落,她看向坐于萧淑雯对面的薛宝珠问:“薛姐姐可会抚琴?”
薛宝珠摇头。
安宁县主遂吩咐翠柳道:“去取一架古筝来。”
“好的县主。”翠柳领命去找人取来了古筝,并端到了萧淑彤面前。
萧淑彤双手微拢着袖摆,姿势优雅的拨弄琴弦,一段美妙悠扬的琴音徐徐流淌开来,沁入人心。
安宁县主听得聚精会神。
而萧淑颖与薛宝珠皆是神色黯然的低垂下了头。
萧淑彤是在故意显露自己娴熟的技巧。
不愧是县主,竟然一点也听不出来萧淑彤在炫耀什么!
安宁县主一曲结束后,放下古筝起身冲安宁县主笑着说:“我今日在外奔波了一天,有些乏了,先行告辞。”
安宁县主点点头。
随后她目送萧淑彤离开,直至萧淑彤消失不见了仍盯着萧淑彤消失的方向,脸色愈发阴沉了下去。
这个萧淑彤果然如外祖母跟舅姥爷说的那般虚伪!
她不会放过萧淑彤!
另一边。
廖天成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对面坐着的萧淑妍,眼底划过了一丝嫌弃。
他这小姑子的品味怎地越来越糟糕了?
穿衣服、佩饰也是乱七八糟的!
他忍不住蹙紧了眉头问道:“淑妍,这是你今年最后一次参加宫宴,届时我会陪你入宫,你今夜回府后,可别再这么素净了,否则皇贵妃娘娘瞧见伱这幅打扮,怕是会认为你是不屑进宫赴宴呢!”
“我知道了。”萧淑妍乖顺应声,心中则暗暗思忖着该怎样打扮才不会丢廖大哥的颜面。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回书房了。”丢下这句,廖天成起身朝外走去,步伐缓慢且有些僵硬,似乎脚腕疼痛难耐。
“天成兄且慢。”
忽然响起的喊叫声,使得廖天成止住脚步,循声扭头看去,看清来者是谁后,他瞬间就绷直了背脊,神色严肃。
来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鼻梁挺拔,浑身散发出一种威武霸气的凛冽之气。
廖天成眉头微微一皱后才恭敬行礼:“拜见徐大将军。”
来人正是朱元璋手下
他目光审视般的将廖天成打量一番后,朗声道:“廖老弟近日身体可还康健?”
廖天成忙拱手回道:“托大将军的洪福,卑职身体无恙。”他已经病了十来日,每日都需喝苦涩无比的药汁,整个人早已憔悴不堪。
“你这副模样,怎能入宫赴宴?”徐达语气里透出了些许责备。
“卑职惭愧,请大将军恕罪。”
“罢了,念在你也算帮过我一场的份儿上,我这次便饶了你。但下次你再敢如此拖沓,就莫怪本将军狠辣无情!”
“多谢大将军!”
徐达深深睨了他一眼,撂下句‘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廖天成眸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拿过桌上的茶盏仰头灌了半杯水后,才压下了胸口翻腾的热浪。
……
次日,天蒙蒙亮,安宁县主便起床了,她梳洗过后换上新衣,径直往外院去。
门外,翠柳带了四名丫鬟等候多时了。
其中二人捧了香炉,另外两人抬了食盒和装有崭新衣裳鞋袜的箱笼,皆规规矩矩的站着,连动也不敢稍动。
“你们把东西搬进去后,便留在院子里伺候吧。”安宁县主指着其中两人,淡淡吩咐着。
“奴婢遵命!”翠柳等人应的异口同声。
安宁县主轻轻颔首,转身离开了院子,临走前瞥了一眼那二人。
昨日她让翠柳把那二人叫去问了一番,得知她爹的确派人去找那二人,让她们来监视她了!
哼!
她倒是要看看她爹能监视她多久!
安宁县主去到廖家书楼时,廖家书楼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她未作停留径直朝旁侧的偏厅走去,在路过那扇紧闭的屋门时,她顿足驻足片刻后,抬脚迈进了偏厅,“我已经来了,廖大哥可要见我?”
廖天成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你既然来了,为何不推门进来?”
安宁县主撇撇嘴,“不想被人误解为我在勾引廖大哥。”
虽然她很喜欢与廖大哥待在一起,但她绝不容许任何闲言碎语伤害她在廖大哥心中的形象!
廖天成愣了愣,旋即哑然失笑。
“你这张小嘴儿倒是伶俐。”
“廖大哥谬赞了,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静默片刻,廖天成收敛了笑意,正襟危坐道:“你找我所谓何事?”
“自然是关于之前我们提及的事了。”安宁县主说完这话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廖天成,“廖大哥若不相信,现在就拆开看。”
“嗯。”
应声过后,廖天成拆开信纸浏览起了里面的内容,约莫半晌后,他合上信折叠起来收进袖中,然后凝目看向安宁县主,“信上写的可属实?”
安宁县主重重点头,“千真万确,廖大哥觉得我没必要撒谎骗你啊!”
“你为何突然改变了注意?”
“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安宁县主说话间,唇角翘了起来。
“哦?”廖天成挑眉,表示愿闻其详。
“廖大哥忘了吗?前几日你不是派人去找那二人了?据我猜测,那二人应当是去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廖天成霎时就想起了他初初查出那二人时,心里生出的厌恶感,以及……
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