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宝本就不想走。
可被贴上神行符瞬间，她恍惚了一下。
即便这样，她依然操纵着线线们努力将自己定在原地。
“爹爹！”
看到姬无尘吐出大口鲜血，小言宝吓坏了。
“爹爹不吐血血……爹爹不要离开言宝……呜呜呜……”
“不不！言宝不能哭。言宝一定要保护好爹爹！”
她已经没有阿娘了。
绝对不能没有爹爹。
姬无尘看到应该被神行符带走的女儿依然还在眼前，瞳孔几乎不受控制放大。
嘴里鲜血越来越多，却又怕吓坏女儿，不得不努力往下吞咽。
姬无尘眼眶一片湿热。
“言宝，你……”
小言宝紧紧抱住他胳膊，又是害怕又不知道怎么救他。
小家伙下意识在心里对线线们说——救爹爹，一定要保住爹爹！
线线们一分为二。
一部分抵制大雄宝殿内已经完全开启的诛邪大阵，一部分全力去救姬无尘。
姬无尘只觉得眉心骤然窜进一股阴寒煞气。
那阴寒煞气极其霸道。
眉心灼灼燃烧的烈火图腾似乎都被浇灭了。
没有那股剧烈疼痛，他意识清醒一些，连忙抱起小言宝往外走。
天罡正气凝聚成的屠魔剑瞄准他们父女。
姬无尘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他抹了一滴嘴角殷红鲜血。
一手抱着小言宝一手凌空画符。
符咒画完瞬间，屠魔剑已经到他们心口。
板寸距离，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姬无尘手指落到心口，稍稍用力，逼出一滴心头血。
小言宝看到那滴心头血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爹爹，不要！言宝来！”
小言宝说完，也不管能不能成功，只管将那逼出来的心头血往姬无尘心口往回压。
结果心头血不仅没有回去，反倒顺着小言宝利刃般的指尖隐入她手中。
姬无尘：“……？”
小言宝却没注意到这个。
倒是想到了爹爹说黑虫虫在他心口那里。
于是操控着线线，顺着血口迅速找到黑虫虫，再瞬间掏出，碾碎。
至于那滴心头血，小家伙抽了抽发现不见了。
也只以为爹爹的心头血被她塞回去了。
小家伙瞪着一双暗金色眼睛，周身阴寒煞气如同恶鬼从地狱十八层而来。
整个大雄宝殿在顷刻间几乎如同冰窖。
哪怕是庄严的巨大佛像都被浓郁的化不开的阴气包裹。
姬无尘袖口中的白骨和黑骨都忍不住探出头来。
看到那浓郁的吓人的阴气都惊呆了。
黑骨：“这……这……这……”
白骨快速补充。
“这恐怖浓郁的阴煞之气，比之地府最恐怖的十八层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骨接话。
“上次我们见过的地府之主，也……”
白骨快速伸手，将蠢弟弟脑袋一把按回去。
下一秒，它们刚才探出脑袋的衣角被佛门纯正的天罡正气划了一道口子。
那正气落到主人身上，主人不会受伤。
毕竟主人是姬家人。
可落到它们身上……
哪怕沾染一点儿，都够它们休整个一年半载。
运气不好，可能直接嗝屁。
它们愣神的功夫，天罡正气骤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阴煞之气已经霸道地占据了大雄宝殿任何一个缝隙。
小言宝的声音变得格外阴冷，冰寒。
那瞬间，她如同主宰这一方世界的皇。
强大，神秘，又恐怖危险。
“敢伤我爹爹者，杀无赦！”
高十丈的慈眉善目金佛眉目有了变化。
瞬间如同怒目金刚，无数佛法金光直刺小言宝周身三十六处死穴。
姬无尘大惊。
“言宝，躲开！”
他说话时，手中符咒如同天女散花般祭出。
符咒还没被催动瞬间，又尽数落回他手中。
小言宝忽然扭头冲他灿烂一笑。
“爹爹，看言宝的！”
小言宝怒极。
猛地拔地而起。
哪怕是姬无尘，都没看到小家伙是怎么动作的。
然后十丈金佛瞬间从头顶裂开。
“咔咔咔……”
裂痕从金佛天灵盖开始往下蔓延，最后连带着地面石砖都寸寸裂开。
小言宝又是一脚踹在金佛背后，金佛周身金光大涨。
却又在瞬间被浓郁阴煞之气吞噬。
大雄宝殿内骤然变得漆黑一片。
小言宝抱住姬无尘的胳膊。
之前还冷漠森然的声音又变得奶呼呼的。
“爹爹，我们去外面等会儿，魂魂灯……言宝拿着了，言宝捂着，光光不会被风吹灭的。”
姬无尘：“……好。”
金佛碎裂。
地面裂痕无限拉大。
连带着整个大雄宝殿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坍塌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整个相国寺。
姬无尘则抱着小言宝直奔相国寺后院某个小院。
而小院里，察觉到恐怖阴气的青云大师带着佛珠拿着禅杖急匆匆往大雄宝殿赶。
姬无尘抱着小言宝，无缝衔接入住青云大师禅房。
一坐下来，怀里的小言宝忙将聚魂灯拿出来。
灯芯还燃烧着。
光亮柔软柔和，好像阿娘看着她时一样。
小言宝看看聚魂灯，又看看抱着她的姬无尘。
然后奶呼呼地笑起来。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