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念看到了爹娘才算是真的安下了心。
因为是农闲,大家都待在家里,就连村里的路上也没什么人。
卫桂花看到闺女儿子狼狈的回来心里咯噔一下子。
林盛也在家,他的目光更加幽暗,一句没说,先出门看了一圈。还是有村民看到林一念姐弟狼狈地回来的,毕竟大白天的总会有人看上一眼。
遇到问的村民,林盛只说是家里小儿子调皮走路回家掉沟里了,女儿帮忙捞,所以自己也搞得狼狈。
林盛还去村里老中医家拿了点跌打药,说是小儿子太皮掉沟里了,崴了脚。
村民们一般入冬后就不怎么出屋,俗称猫冬,这也是有道理的。冬天,路上覆盖了积雪,天冷路滑不说,还十分容易踩空掉进路旁的沟渠中。
乡间小路为了排水,两边都会挖沟渠,夏天还好顶多蚊子多一些,但冬天滑进去可就麻烦了。
每年都有村民冬天掉进路边沟渠冻伤摔伤的,还有直接冻死的。
所以,小孩子走路不小心掉进路边的沟渠,姐姐去救搞得一身狼狈完全能解释的通。
林盛出去转了一圈,村里的风向就已经定了,只是林耀祖小朋友走路不老实掉沟里了,还好有他姐姐在,要不还真爬不出来。
林盛回到家,就见一脸愁苦的卫桂花,女人正在给儿子闺女洗衣服,林耀祖的衣服上沾满了烂泥血污,林一念的衣服不但脏了,还明显被撕烂了。
林盛看了一眼水盆子,“那个。。。闺女吃亏了吗?”男人吃力地问道。
卫桂花狠狠地把手里的破衣服摔进水盆子里,“是哪个缺了八辈子血德的王八蛋龟孙子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让老娘抓到,直接宰了他大卸八块!”
卫桂花嘴里虽然骂,但声音却很小,跟平时她的大嗓门简直判若两人。
“我问你咱闺女吃亏了没?”林盛略显焦躁地问道,但他的声音也一样低,院子外面根本就听不到。
卫桂花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没有,虽然衣服烂了,但裤子是好的,我瞅了。
但念念被吓坏了。
我给他们姐弟俩烧了热乎炕,让他们洗洗先睡了。”
听了这话,林盛才松了一口气。
“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老子活剥了他的皮!”林盛恶狠狠地说道。
“一到农闲,这帮子无赖汉就开始作妖了。
实在不行让念念和耀祖平时在他姥姥家住,周末你去接着他们回来。”卫桂花担忧地说道。
“住人家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那可是他们俩的亲姥亲姥爷。
放心,家里还是我爹做主,我去跟我爹说,我爹肯定会答应的。只要我爹说行,我哥哥嫂子们不敢吭声。
再说咱们也不白住,一个月给我爹两块钱。”卫桂花拍着胸脯说道。
林盛知道老丈人疼卫桂花这个老闺女,一般只要卫桂花提出的要求老丈人都会尽力满足的。
“再多给一块钱,别让你嫂子们挑理。”林盛拍板算是答应了。
后半夜,林一念开始发烧,林耀祖也烧了起来。
两个孩子是真的吓坏了。
卫桂花和林盛两口子在儿女身边守了一宿,直到林一念和林耀祖退了烧两口子才闭了一会儿眼睛,迷了一觉。
一家四口挤在一个大炕上,这也是许久未曾有过的了。
林一念做了一晚上浑浑噩噩的梦,每每热的难受,身旁就会响起卫桂花的声音,女人有时是粗声粗气的埋怨,有时是哽咽地低语,有时是低声咒骂。。。
虽然没有什么温柔细语,但是只要这个声音响起,林一念就会莫名地感到安全,安心。
有娘在她的身边,她就是安全的。
刚刚穿过来的时候,林一念也曾经瞧不起这个书中的娘,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村妇女,身上恶习很多。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半文盲的娘亲,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她,依靠她。
林一念上辈子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视频,电影电视剧,里面有许多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今天遇袭之后,林一念不免把自己代入那些悲惨的女性角色中。
半夜不但发烧还做起了各种恐怖的噩梦,不是被人先X后杀,就是被人非法囚禁,惨遭□□,还有什么杀/人/分/尸。。。
几乎所以女性恶性案件都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一遍。
但每当林一念无助又害怕的时候,卫桂花的声音总能把她带出来。
女人的声音并不柔美,有时候骂起人来还会夹杂着些许烟嗓儿,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让林一念一次次粉碎自己的噩梦。
早晨,又出了一身汗的林一念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
“娘~~~”少女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
“姐,你醒了。
娘说给咱们蒸鸡蛋糕去了,你要不要先喝点水。”一旁林耀祖小弟弟趴在自己的枕头上问道。
林一念这才发现,自己和身旁的弟弟都睡在爹娘的屋里。
林盛两口子的屋里有大炕,书中描写他们小的时候,冬天都是一家五口睡在大炕上,因为就只烧一张炕就行了。
后来大哥和她都大了,才会各睡各屋,林耀祖小弟弟也凑热闹要自己的房间,家里人才会分开房间睡。
“还是爹娘的大炕暖和,我都不想挪窝了。”林耀祖小弟弟舒服地躺在大炕上说道。
“耀祖你没事吧,还疼不疼?有没有哪受伤?”林一念关切地问道。
林耀祖的脸上暗了暗,他是男孩子却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姐姐,这事成了小小少年心头的一根刺。
但今天早上爹爹特意嘱咐过他,千万不能提有人劫他姐还把把姐姐扯进小树林的事。就只能说他自己不小心掉进沟里。
林耀祖十三岁了,虽然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但也知道事,他知道如果让外人知道姐姐被男人拽进了小树林,那林一念的名声就完了。
村里人的嘴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