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中掺杂着抽噎。
陆安宁将房门打开。
果真看到一个花瓶,立在阴暗的角落里。
从里头传来熟悉的旋律。
陆安宁壮着胆子一步步地走到跟前,歌声也随之清晰透亮。
就在她挨到花瓶的一瞬间,孟源的房门打开。
陆安宁没有理会,径直将花瓶拿起。
里头却哗啦哗啦作响。
透过瓶口,陆安宁终于看到,唱着歌的小型录音设备。
她将花瓶倒过,取出录音设备。
孟源恰好走过来,蹲下身子。
“我还以为,你今天一天都不打算出房间。”
说话时,孟源眼里透露着一丝丝憋屈,跟受了冷落的新妇一样。
陆安宁却起身,拿上设备就要走,不屑同孟源多说一句。
孟源的脸色阴沉下来,反手将她的手紧紧钳住,话语些许卑微。
“你是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
陆安宁使劲将孟源的手甩开,说出的话毫无温度,“我想要活着,我怕和你待在一块,我会没命。”
说着将手上的设备递过去,不忘挖苦一番,“这个,还真是让你费心了。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孟源只是苦笑,“看来,你还是不信我。算了,既然要物归原主,你找错人了。”
“就听你的,我们今晚十二点大堂见吧。”
说完,孟源没有任何留恋的大步离开。
陆安宁不满地嘀咕道:“你倒好,自己先委屈上了。”
……
午夜的十二点
两人同时开门。
虽然在同一层,可两人眼神相碰的那一刻,却莫名尴尬。
连坐电梯,都是等下一趟。
等两人一前一后地赶到大堂时,许之航已经备好餐食等着两人。
用餐时,两人隔着三五百米远。
许之航贴心地问,“陆小姐,今晚的饭菜,都是按照孟先生的要求做的。”
陆安宁强忍泪珠,微微仰头,调整好呼吸后才说:“真让你费心了,这最后一顿饭,还考虑我爱吃的菜。”
孟源没有回应,只是拿着刀叉埋头吃饭。
陆安宁一想到今晚的生离死别,就吃不下去。
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杀死。
或者,
杀死自己喜欢的人。
当然,这两个,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孟源吃了几口后,头也不回地就往房内走。
那架势,很显然,他打算在他自己房里,和花瓶共待一夜。
正好,这也是她想要的。
就看明早,活下去的会是谁?
在孟源离开后,陆安宁紧跟其后。
回到房内,她的桌上再次收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同前两页相同的话。
如果今晚花瓶被间谍打碎,那持有花瓶的人就会死。
既然间谍是孟源,那么,为了活下去,今晚,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正想着,门外有人咚咚地敲门。
声音很急促。
陆安宁站在门旁,小声询问:“谁?”
孟源果真搂着花瓶待在房门口。
一脸委屈。
“我能和你一块待在房间吗?”
陆安宁还怔在原地,孟源却先一步进了房间。
将花瓶放下。
孟源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
“间谍……”
陆安宁没等他说完,出声打断。
“不重要了。”
孟源却双眼猩红,“对我来说,很重要。”
“间谍,不是我。”
陆安宁反笑,“那你的意思是我?”
孟源却将自己的花瓶推到陆安宁那头。
冷冽的眼神里迸发出睿智,“还记得我们的默契吗?”
默契?
什么意思?
“就像第一关那样,做一个局。”
……
凌晨一点的楼道内,安静无声。
唯有六层孟源和陆安宁所待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花瓶破碎的一瞬间,门外出现一道身影。
来人轻轻地扭转门把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欢迎进入,我的格勒尔酒店。”
陆安宁在看到来人后,纤细的腰肢微愣,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你?温蕙?”
温蕙摘下自己的黑色棒球帽,露出真容。
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慵懒又惬意。
“重新认识一下吧,陆安宁。”
陆安宁不敢想温蕙竟然还活着?
她迫不及待地询问:“你的花瓶不是碎了吗?你怎么会?那柳林呢?”
温蕙勾唇嗤笑,“我是格勒尔小镇的主人,任何规定在我这里,都不复存在。我想活就活。”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啊?”陆安宁不解道。
虽然她们才相识几天,但她还是打心里喜欢温蕙。
如今知道温蕙这样骗她,陆安宁更多的是心痛。
温蕙却收起了之前的唯唯诺诺,不以为意道:“你想要活,同样,我也要活下去。”
“所以,你才是那个间谍?”
温蕙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平静地笑着:“不要叫间谍那么难听吗?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只要你死,我就可以永远离开这。”
陆安宁将手里的微型录音设备扔到桌上,“那这个,也是你搞的鬼了?”
温蕙脸色阴沉,“是又怎么样?陆安宁。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陆安宁就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
整个人浑身无力。
下一秒,就要昏倒在桌上。
就在陆安宁的头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