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源的话,陆安宁果真麻溜地坐好。
“什么奇怪的声音?听你这么说,应该不是刚才的那种摔东西的声音吧?”
孟源点头,“是,我听着像是说话声,好像是许朗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但又听着不像,因为隔着门,所以具体说的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个声音绝对不是许朗平常的说话声。”
陆安宁开始起鸡皮疙瘩,“听你这么说,咋这么吓人。”
孟源却笑出声,“你不是困了?”
陆安宁心里嘀咕。
他要不说,自己还能睡着。
现在,她怎么睡?
陆安宁颤着音问道:“你确定那房内,只有许朗一个人吗?”
孟源仔细地回想刚才同许朗谈话的场面,他虽没有专门看向许朗的屋内,可根据许朗同他在外面说了那么多话,屋里却没有任何动静,不像是有除了他的第二个人存在。
便肯定道:“他那屋内,就只有他一个人,我确定。”
陆安宁一听,自然地拉过孟源的手臂,慌张地看向四周。
“你不要告诉我,说话的是……额……”
孟源:“怎么?之前那几关又不是没有见过?怕了?”
陆安宁嘴硬道:“倒也不是怕,就是有点受不了他们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太受惊吓了。”
——
半夜
许朗的房内
许朗正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闭着眼躺着。
他在想,住在旁边那个房间的,自称是许千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还有那个女人。
两个人的出现,太平白无故了。
他是故意套许千的话。
在他的认知里,许千热衷于创作,就算是失忆,也绝不会忘记他的热爱。
退一万步讲,就算一个人失忆了,他的习惯绝对不会改变。
而许千就是这样的人。
他知道,许千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空闲的时候,拿着画笔构思。
而现在这个许千,不但对漫画毫无兴趣,还没有专业的评价。
再加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好弟弟,是绝对不会再出现。
就算有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绝对不可能是他。
因为,他的弟弟,真正的许千。
就在这间房内。
折磨了他一年又一年。
许朗睁开眼,环顾了一圈后,又拿起桌上画的漫画,气愤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地上。
“许千,你真的做到了,没日没夜地折磨我。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似是听到许朗在咆哮,一个男人出现。
踩在扔到地面的纸上。
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
“你终于肯见我了是吗?”许朗似是发疯般地质问。
“怎么?我的好哥哥,你用沾满血的手拿到了荣誉,不快乐吗?”
男人蹲下身子,慢条斯理得将纸团轻轻展开,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漫画人物,不由得嗤笑。
“哥,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就算你代替了我,你依旧是不如我。”
男人的话,似是在许朗的心里生根发芽。
这句话,他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兄弟俩争执的场景。
那天,他满心欢喜地把自己画的草稿给许千看,许千却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草稿扔在地上。
他那副嘲讽的嘴脸,许朗记一辈子。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毫不留情地批判:
“你就不是写漫画的料。还是别画了,有这功夫,不如去干其他的。说不定做别的,还能挣点钱。你就算模仿我,也只是能模仿到漫画的形,而不是神。就算是画上十年,你也根本成功不了。”
听着许千的讽刺,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愤怒。
他可是许千的亲哥哥,许千怎么能这么说他?
不但没有给他任何的建议,反而是把他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狠狠地碾压。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既然许千说,自己永远赶不上他,那他就代替许千,享受许千所有的荣誉。
听着许朗不说话,许千将手上捡起来的废纸一张张地铺展开。
动作温柔地放在许朗的桌上。
嘴上又开始说道:“怎么?哥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抢了我的荣誉还有粉丝,抢了我的财富还有名誉,却不开心了吗?”
许朗却怒拍桌子,指着许千骂道:“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了,你开心了是吗?我现在构思不出来任何漫画创作,你是不是最开心?这就是我的报应!不但画不出来,还要即将赔付巨额的违约金!你大仇终于得报了是吗?”
许千却悲伤自嘲道: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许朗却笑道:“我盗用了你的《不曾说出口的秘密》,成为出名的漫画家,这本来就该是你的荣誉,可却被我抢走了,你怎么可能不生气?看着我现在陷入这样的困境里,你怎么可能不感到大快人心?”
许千却摇头:
“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就像你说的,我确实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不过,我最应该感到高兴的是,亲眼看到,你下了黄泉来陪我。”
说罢,许千消失不见。
倒是许朗,却开始破口大骂:
“我才不后悔!我做的所有一切,都不会后悔!这荣誉,就是我的!还有,谁说我画不出来好的漫画!这次,我一定要创作得比你好!许千,我一定会比你强!”
——
陆安宁醒过来的时候,孟源已经不在旁边。
她不由得一笑,这孟源,好像每次都能起得比她早。
陆安宁下楼后,竟然看见孟源正在帮刘妈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