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淳博前些天给玄冥递过请帖,只是玄冥没有应邀前来。
一觉睡醒,发现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马上要迎来一场暴雨。
花淳博摸了摸自己那有些发白的胡子,轻声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招来下人,让他去给肃王府递了邀帖。
再一次请玄冥入局!
只要玄冥应邀,花淳博就有百分百的把握,把他从风光无限的位置上拉下来!
一个时辰后,下人来报,肃王答应来了。
于是,花淳博让人备好宴席。
设宴的地方,就是太师府里的百荷池旁的空草地上。
再有两天,便是大岐的拜月节。
秋意袭人,带着微凉的风。
花淳博原本重病不起,一听玄冥赴约,立即从床榻爬起来洗漱更衣,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
傍晚时分,玄冥仅带着双寿一人前来。
至于鬼影等人,全在暗处,静候王爷的吩咐。
花淳博布下的杀局,其实也是玄冥要在局中进行反杀,不想给花淳博活命的机会!
玄冥来到太师府后,府邸的下人在前面领路,带着玄冥去了百荷池。
秋季的百荷池,不再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而是满池的枯枝,黄叶凋零。
看起来,就像是被季节摧残的风景。
玄冥负手而立,站在百荷池旁边看着,突然觉得,花淳博这宴请的不安好心,就连选景也是特意的啊。
“见过肃王,老夫来迟了,请王爷莫怪!”
花淳博皮笑肉不笑的抱拳行礼,他是两朝老臣,在百官之中的地位不低。
面见玄冥这位王爷,花淳博也不需要行跪拜之礼。
玄冥打量了一眼花淳博,“花太师免礼。”
“王爷请上座!”
花淳博笑的慈祥,指了指一旁设好的宴席。
玄冥直接入座,很快便有侍婢将一道道佳肴呈了上来,最后是一瓶未开封的酒埕。
花淳博的那一桌,是同样的酒菜。
花淳博直接伸手打开了酒埕,“这是季家新出品的好酒,老夫厚着脸皮,找季家买了几瓶。”
“今天宴请王爷,就得拿出好酒啊!”
“王爷不妨尝尝看,若觉得好喝,老夫还有存酒,都可以送给王爷!”
他的态度良好,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
玄冥开了酒埕,倒了一杯酒,并没有马上喝,而是把玩着酒杯,任由酒液在杯子里晃来晃去。
好半晌,玄冥才开口,“本王在圣上面前,状告花府两位公子,让他们斩首示众。”
“花太师心里不怨恨吗?”
怎会不怨恨?
恨得想吃玄冥的肉,喝他的血!
花淳博长长的衣袖挡住了他那攥紧的拳头,拼命让自己脸上的神情放松,不要显露半分怨恨。
“王爷所告之事,皆是事实,老夫虽是父亲,却是教子不严,才会让这两个孩子有这样的下场。”
花淳博的一番话,听起来像是推心置腹的心里话。
奈何,玄冥并不吃这一套。
玄冥嘴角微勾,“你与本王的恩怨,是您的嫡长女花琴惹下的祸事。”
“花琴已经嫁给太子,身为太子妃,心里却有别的男人,还敢买凶杀人。”
“花府的家教,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这是直接花淳博的脸皮扯下来,往地上踩。
玄冥没理会花淳博那已经阴沉乌黑的脸,继而说道:“云冰不予计较花琴对她做的事,让本王拿着证据来找你,你用一千两黄金堵住了本王的口。”
“事情原本到这里,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本王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盯上柳家的圣丹呢?”
百荷池没有要下人来伺候,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人。
玄冥歪着头,一双桃花眼冷冷的盯着他,就像是在看死人似的。
花淳博与他的视线相对时,神色一顿,随后说道:“圣丹一事,老夫并未针对柳家。”
“花画在御花园陪伴皇后娘娘,却选择圣上在的时候,提及圣丹一事。你猜,本王信不信花太师你的解释呢?”
玄冥步步紧逼,语气讥讽。
花淳博深吸一口气,磨了磨牙,“王爷对老夫这么大的误会,老夫也是无话可说。”
“花太师怎么会无话可说呢?今天邀请本王赴宴,不就是个鸿门宴吗?”
玄冥仰头将手里那杯酒一口干了,薄唇紧抿,继而说道:“接受现实有这么困难吗?”
“你花淳博一世英名,却毁在自己家孩子手上。”
“原因是养而不教,宠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一点过错都没有?”
话很刺耳,让花淳博气得脸红脖子粗,“王爷!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
玄冥修长的指节捏着酒杯,直接砸在地上,厉声喝道:“过分的人是你花淳博!”
“花琴买凶杀人,受害者是云冰!你花淳博只给了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就把这事摆平,真以为她的命,贱如草芥吗?”
“她生母柳贞留下的嫁妆远超不止百万两,你的一千两黄金,在她面前算什么!”
“云冰是本王的人,本王原本无意与你结仇,是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仅对柳家人动了迫害的心思,还想算计原本属于云冰的圣丹。”
“可惜,你一番设计,最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师位高权重,却只为自家人谋利!看不见大岐百姓所受的伤害,你两个儿子欺压百姓被圣上下旨斩首示众,那是自食其恶果!”
玄冥这番指责花淳博,那是完全不留情面的。
花淳博气得身子连坐都坐不稳,只能瞪大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双唇颤抖,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气极反笑,花淳博笑了两声,“王爷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