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日记,现在唯一奇怪的是身体为什么被埋到了花盆下。
加兰多待了会儿,可以看出安思乐的经济状况很好,至少能在这里买下一套房,算是遇人不淑吗?阳台边有很多盆栽,植物没人照料,花都蔫儿了。不过有一盆还很精神,她拿起浇水瓶,给它们浇水。
这是加兰走后的事。
“回去吧!”站在墙角处看不见的人说。
“我想要安思乐的身体,做标本。”
“可以,不过先等她把人送进监狱。”
回到警局,局长叫了加兰。
“听说你们抓了一个嫌疑人,有证据吗?我这边都有人保他了,他有不在场证据。”局长狠狠地抽了口烟,惬意的吐了出来,肥肚子也扁了下去,随着复吸,又起升。
加兰看着局长背后那个为国为民的牌匾,转了转脚,“证据还不够,所以需要审问。”
“审完赶紧把人放了,别让人家对我们这里有意见啊,去吧!”
“马怀运,来自景穹市西阳区。”
“是。”
“你和死者安思乐是什么关系?”
“借住在他那里的朋友。”他试图抓一下领带绑得太紧的衣领,但手被固定在椅子上,开始不耐烦。
“胡说!你刚才说那是你家!”女警的语气咄咄逼人。
“切,小白兔就不要学大人讲话。”
“你!”徐宛扬拦住了差点冲动的女警。
“我们在安思乐家里搜出了这些,我想你总不能说你们只是那种关系吧,毕竟都住在一起了。”
他开始犯怵,“你们这审问过程不会乱放出去吧?”然后他又正了正脸色,“我知道在景穹市对个人身份信息有最严格的保障措施,你们要是敢乱流放出去,我保证告到你们出不来!”
“呦,犯法不自知的人,居然会思考用法来保障自己的权利。”小女警的语气怪怪的。
“你怎么就知道……”
“哼,你管我怎么知道”有点卡句子,但对方愣是没听出来。
“那个药箱里,全是让人精神衰弱的药品,还有安眠药,你知道安思乐的尸检报告是什么吗!还不快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自杀了,你别说精神衰弱,这几天我都精神衰弱了,老是做噩梦!像是我要害死他一样,明明是他缠着我的!”
“你还不承认自己曾对安思乐实行精神控制的过程吗?”
他慌乱的抬起头,看到女警突然不自在的神色,瞬间明白了。女警不知道怎么办,走出了审问室。
“对不起组长,我问不下去了。”
“没事,你也算突破自己了!”
加兰走了进去,看到小扬还在奋笔疾书的记录刚刚的情况,也看到马怀运看着她又恍然大悟又突然愤怒的表情。
“确实是我在审问你,那现在,告诉我你对他实行精神控制的过程,我会如实上报,如有隐瞒,罪加一等。”
“我没有……”他想狡辩,但加兰马上打断。
“我们这里有最顶尖的心理研究团队,他们可以从这篇日记里逐字逐句的找寻安思乐自杀的理由,而你是这理由里面最大的成因。”
“我……”他低下了头,或许他害怕那个在梦里连续找他好几天的安思乐,他宁愿法律来给他惩罚。
泉荷约了加兰,此时他们碰了一下杯,庆祝结案。
“所以在精神衰弱时,那些治疗抑郁症的药真的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杀死自己吗?”加兰问。
“是他不愿意活着了,在那一刻,他一定觉得活着比死了难受,”泉荷狠狠喝了一口红酒,口红印都留在了酒杯上。
“这算PUA吗?”
“更像煤油灯效应,毕竟PUA是言语上的打压,而他是直接让安思乐产生了错误认知,认为自己什么都不是。”
加兰也喝了一大口酒,如果撑过那最难受的一刻……那他的苦难还将继续;如果当初再多信任他一点,就不会将弟弟抛弃。
“这酒有点太甜了……”加兰摇了摇酒杯。
“不是吧,我已经点的很烈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甜味?”
“不喜欢。”加兰一饮而尽,果然不去细细品味,就没有苦涩后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