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僵着身子没动,只垂着长睫看向卫恒递给自己的存折。
他把手里的存折就这么直直地递给她,她不接受,他就不收回手。
宁媛慢慢地伸手,接过那个他存了很多、很多年的“心意”,他这份两辈子……她现在才知道的珍重心意。
君子端方而自持,思慕于心,从不僭越,不宣之于口。
她忽然忍不住红了眼睛,把存折紧紧捏在手里:“哥,谢谢你。”
卫恒看着面前眼眶红红的姑娘,揉了揉她脑袋:“虽然我的小妹已经很厉害了,但他如果欺负你,哥天涯海角都帮你揍他!”
宁媛抬起头看着他,他是笑着的,夜晚的风吹过他的发丝,将俊朗青年眼睛里的复杂与黯然慢慢吹散,只剩下清澈的祝福和对妹妹的疼爱。
就像……他终于释怀和放下了很多东西,只希望她努力去飞和幸福。
“嗯。”宁媛忍不住掉泪,露出灿烂的笑:“哥,我也会好好保护那么好的你!”
你那么好,一定会遇到很爱你,她也很爱你的好姑娘!
你们会长命百岁,百年好合!
“嗯。”看着宁媛说着什么要保护他的话,卫恒原本只是笑笑。
她在他眼里永远是个躲在背后的小姑娘。
但下一刻,他忽然想起,小妹是真的救了他一次的,如果不是她够警醒,叫了人赶来唐珍珍的宿舍,救了他……
“你们在干嘛呢,卫恒哪不舒服,要我帮忙扛他回去吗?”一道清脆里带着点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卫恒脸上的温和的笑意忽然僵住——
那个来救他的人是阿恒。
他脑海里又浮现过那个像在热带雨林里搏杀的片段。
对手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样细和白的腰肢,怎么那么结实。
脑仁突然又疼了,他脸色又唰地白了一下,下意识地别开脸:“不用,我挺好的,我先走了,还有事。”
卫恒转身就要走,但他身形摇晃的样子,让宁媛一惊,立刻看向阿恒:“阿恒,过来一下,帮我扶我哥回去!”
阿恒听到卫恒不舒服就出来了,见他白着脸,身躯微晃的样子,眉头一皱,就过来了:“你小子咋回事,上次毒没排干净?”
卫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恒夹住了胳膊。
宁媛轻咳一声:“小六会护着我的,一会我和我妈他们一起走。”
阿恒想了想:“行,那你赶紧回饭店去,帮我和小六说一声。”
她出来的时候说是上厕所,小六还巴巴地坐在饭店里头等她呢。
宁媛冲她摆摆手:“快走,快走,我没事儿!”
阿恒不给卫恒反应的时间,夹住他胳膊,一手拎过他的包:“得了,自己兄弟别矫情了,你瘫床上时候,内裤我都给你换过,赶紧的,我送你回去!”
卫恒瞬间脸涨得通红:“你……你……”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小妹说错了吧,这人怎么可能是女人!
宁媛看着自家老哥被卫恒塞进车子,扬长而去,才捏着存折,有些感慨又复杂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看不出来宁知青倒是够‘博爱’的,阿南知道你跟你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这么暧昧么?”
叶元的声音忽然在宁媛身后响起。
宁媛一转脸,就看见叶元站在不远处——
他刚从车上下来,还用轮椅推着叶冬。
兄妹俩正盯着自己,一个眼里都是厌恶,一个则是冷漠。
“哥,我们不要跟这种脏掉的女人说话了,昭南哥真是倒霉,遇到这种东食西宿,水性杨花、贪图权势富贵的女人,推我进去吃饭吧。”
叶冬小脸上满是厌恶,对着叶元说话。
宁媛气笑了,挑眉:“你倒是还挺会说成语的,素质不错啊,怎么腿好了,脑门上的伤也不疼了,能出洞了,平时要死要活的,你昭南哥没去看你,我还以为你会上吊呢!”
“你!”叶冬气得憋住了,下意识地捂住额头上的疤痕。
虽然已经拆线了,但留了疤痕,昭南哥却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真是得不偿失!
叶元冷冷地看了宁媛一眼:“你一个有夫之妇和那个男人大街之上就抱在一起的下流行径,红袖章没抓人已经是你运气好,这件事我会告诉昭南。”
今天真是晦气,有朋友说要在团圆饭店请客吃饭。
冬冬在医院住烦了,闹腾要出院,他记得团圆饭店后面有一片花园,晚上也有花灯,就想带着冬冬来走走散心。
哪里想到居然撞见宁媛在这里红杏出墙!
叶元声音不低,周围的小摊小贩都听见了,马上竖起耳朵,用异样的眼神看宁媛,像看“潘金莲”。
向三不远不近地看着双方对峙的情况,心情变得格外好,轻哼着小曲儿。
很好,吵吧。
说实话,他倒是挺期待宁媛被骂哭的样子,那小娘们除了床上厉害,嘴皮子也厉害得很。
宁媛看着叶元推着叶冬经过自己身边,冷笑一声——
“我大哥不舒服,我扶他是丢人现眼,读高中的女孩子,不好好学习,在别人妻子面前,对有妇之夫投怀送抱,想当小三就不丢人现眼了?”
叶元脸色阴沉下去:“宁媛!”
“哦,小三是什么,你们不知道对吧?就是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用我们农村的说法叫——想搞破鞋。”宁媛凉凉地说。
给她扣帽子?乡下的泼皮和泼妇们都干不了这高难度的活儿!
他们这帮京城没见过世面的少爷小姐,吵架发挥都不稳定的也敢和她撕逼?
搞破鞋这话一出,边上本来就看热闹的小摊、小贩们瞬间竖起了耳朵。
毕竟这年头,这可是相当伤风败俗的“大事儿”
叶冬整张脸都变得发白,狠狠地瞪着宁媛,嘴唇颤了颤:“你……你胡说什么,我和昭南哥是兄妹……”
“我和我哥也是兄妹,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