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阿婆看着宁媛在那跟着自家老头儿练字的样子,她暗自叹了口气。
这俩孩子想法和脑子好像不在一个世界。
小宁未必是对小南没有感觉,只是观念不同。
南小子想要很传统的——下班后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的工作注定了老婆得多顾家。
但小宁……
那姑娘思维模式倒是有点像她年轻时在英国读书,遇到那个放弃深爱自己的贵族未婚夫去当战地护士的大学女导师。
她们似乎都不觉得爱情和男人应该是生命里必须存在的东西,只想追逐自己的梦想。
但南小子强势,想要的一切,他都会千方百计达成目标。
这是他作为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指挥官“太岁”的本能。
现在他想要小宁。
他虽然是个很聪明厉害的孩子。
可他不会和姑娘相处,两人结婚又没有感情基础,只是合作。
他干脆又习惯地用实现“战略战术”目标的方式去对待小宁。
可是,爱情不是这样的……
MISS夏叹气,只是希望两个孩子之间,终会达成一致,互相包容与妥协,他们该是般配的一对儿。
宁媛发现夏阿婆难得地没有赶着自己走。
只是眼看十点半了,唐老强撑着犯困的样子,宁媛哪里能忍心看着二老不舒服呢。
她还是自己走了,磨磨蹭蹭地回了自己房间。
黄色的灯光下,荣昭南还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资料,桌上的袋子卷宗写着“绝密”。
见她回来,他头也没抬起来,淡淡地道:“去洗吧,水在炉子上热着,一会早点休息。”
宁媛听着这话,感觉像在说——猪,把自己洗干净,一会好开宰。
“好。”她咬咬牙,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她一个经历过后世开放年代的人,还结婚过的人,还能怕这童子鸡,做就做!
他长得那么好看,非得把他第一次给她,她也不亏!
怕个屁!
宁媛一提气,转身大步流星地提着热水壶去外头洗澡房沐浴去了。
荣昭南看着宁媛那视死如归,提着水壶出门的背影,他有些忍俊不禁,扶着额低笑出声:“呵呵……”
这傻卷毛兔跟奔赴刑场似的,他有那么像刽子手吗?
荣昭南放下手里的绝密卷宗,若有所思地看了下手里的文件,修长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他把卷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只在上面放了一个本子,压着“绝密”两个字。
……
宁媛洗头洗澡完了之后,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院子里点了蚊香,她坐在柿子树下擦头发,漫天的繁星是几十年后在大城市里看不见的。
阿黑和阿白黏黏糊糊地贴在她脚边蹭她,越来越像狗了,也不知道荣昭南怎么收伏这俩野狼的。
她摸了摸两只毛茸茸的家伙,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房间的灯光。
他在等她吧?
宁媛低头擦头发,小脸发烫,等擦干了到头发也快十二点了。
灰姑娘这个点的魔法都散了,得,进去看看大魔王打算怎么办吧!
她一咬牙,起身抱着脸盆进了屋子。
谁想到一进屋子,她就愣住了,(⊙o⊙)呃…
床上一道安静的人影,闭着眼的人呼吸声很平静。
她以为磨刀霍霍的大魔王……不,荣昭南同志居然上床先睡了?!
他们当室友也有一年了,她知道荣昭南身体很好,呼噜都不打。
所以他此刻的规律平稳的呼吸,意味着他已经进入深睡。
宁媛松了口气,又有些纳闷,他不是打算高考后“宰”了她吗?
是今晚他困了,累了,就先懒得动她,明天或者后天再说?
宁媛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感觉就像一头待宰的小猪仔,明知道即刻要上屠宰场做烤乳猪的,结果屠夫大哥喝大了……在猪仔身边睡着了?
这下好,又得“等死”,那才难熬呐,还不如痛快点!
宁媛坐在桌子边上发呆了一会,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卷宗,她眉心拧了拧。
这小哥还是部队退役的,怎么能把这些涉密文件就这么随便地扔在桌子上?
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
明天得提醒他一下!
宁媛把荣昭南的警服全堆在那卷宗上,权当暂时遮掩。
虽然她也不认为自家小院能有啥坏人躲得过阿黑和阿白两只看门狼,进来偷东西。
宁媛看着床上睡着的人,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干脆转身拿搪瓷缸喝了点水,关灯也上床去了。
黑市里淘换来的二手风扇摇摇晃晃地送来凉风。
她躺了一会,忍不住悄悄地看着身边安静平躺的男人。
高考结束了,她现阶段最要紧的目标完成,终于有时间来……嗯,东想西想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了。
荣昭南连睡觉都四平八稳的,安安静静,充满禁欲的气息。
晦暗里,她依然能看见他完美高挺的鼻尖与流畅线条分明的侧颜。
年轻的荣大佬长得真好看啊……
她有时候看见他又高又挺的鼻子,真羡慕得想摸一摸。
而且,除了偶尔“月精不调”喜怒不定,他人其实挺好的,温柔和对人好的时候,更让人无法拒绝。
不是很明白,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和她当真夫妻呢?
是……因为他喜欢她吗?
宁媛因为这个猜测,心情忽然有些波动。
下一刻,她又叹了口气,可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更没有说过爱。
她忍不住把两人相处的这一年想了一遍,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宁媛忍不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合上了眼睛。
高考结束了,既然他今晚不动她,也许,明天该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