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有点无奈,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行了,表哥,走吧。”
陈辰的车其实停得一点都不远,就在不远处等着。
荣昭南转身,朝着欧明朗几个人淡淡地点头:“辛苦你们照顾宁媛。”
严阳阳点头如捣蒜:“总教官出差放心,我们肯定照顾好宁宁的!”
荣昭南对着欧明朗笑了笑,转身上了陈辰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扬长而去。
欧明朗眉心拧了拧,看着宁媛:“小宁,你怎么……”
他看了眼一边的严阳阳和靳边疆没说话。
倒是靳边疆非常识趣地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对严阳阳说:“我想起来你们的合同还有些地方要再和你单独确认一下。”
严阳阳是个直性子,点点头:“行,前面有个小凉亭,坐那先看看。”
说着和宁媛打了个招呼,就率先带着靳边疆过去了。
靳边疆看着严阳阳目送远处的军用吉普车消失,他笑了笑:“你很喜欢军人?”
虽然那位总教官说他早就退伍了,但严阳阳对他总多有赞美。
严阳阳嘿嘿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我刚给总教官身边的大哥送了一封情书,他好像没认出我。”
靳边疆拿着资料的手一顿,转眼看着她,慢慢地问:“你喜欢他?”
严阳阳想了想:“陈辰大哥身手很好,人也高大精神,没人不喜欢那样的汉子,可惜他情书收得太多,都不认得我。”
说到最后,严阳阳有些无奈。
靳边疆勾了下唇角:“那是挺可惜的,而且,看样子,他是总教官身边的人,不太可能常呆咱们学校。”
严阳阳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抱着胸,叹气:“是啊,看样子我的爱情不容易实现,要多找几个目标才行。”
她常年练习舞蹈,不缺吃喝,个子高,身条一看就是舞蹈生,哪怕做出这种粗鲁的动作,都自有一种洒脱感。
靳边疆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喜欢什么样的目标,非要军人不可吗?或许我能帮你?”
严阳阳认真地点头:“我想参军,家里不让,那我只能找个当兵的。”
靳边疆想了想自己参军的可能性,再想想自己八百度的近视和自己已经25的‘高龄’,基本等同于没希望。
他随后笑了笑:“一辈子的事儿,你可真草率,何必非要找个当兵的,你自己也可以去当兵,人生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可笑吗?”
严阳阳性格要强,但此刻却叹气:“我自己就是文工团出来的,我家里卡着呢,不让我去。”
靳边疆略沉吟了片刻:“那如果我能帮你呢?”
严阳阳马上眼睛一亮,伸手就抓住靳边疆的手:“师兄有办法,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靳边疆挑眉,清朗的眼睛弯了起来,眯着眼笑的时候有点像志怪画册里的狐狸书生:“真的,什么都答应,绝对不后悔?”
严阳阳马上伸出小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靳边疆看着她这幼稚的行为,可眼睛里都是认真,伸出手指和她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严阳阳笑得很开心,师兄真是好人!
靳边疆也笑得很开心!
但下一刻,靳边疆忽然反手将她手指全都扣在手里,十指相扣地按在桌子上,微笑着问——
“师妹要反悔的话,我会自己来拿报酬哦,你知道我是学法的,最讲究公平。”
靳边疆眉目弯弯,笑容温存得让严阳阳觉得有点脊背发冷,也没注意被人抓住手的姿态多暧昧。
但下一刻她挺直背脊,一拍胸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靳边疆笑容恢复了平常温和的样子:“好的,我们先来看一下你和宁媛她们的这份合同需要增加的细节吧。”
严阳阳同志完全没想到未来法学界大佬其实是个坏人,于是干脆地应了个不平等协议。
……
那头一只狐狸在骗大马猴,这头欧明朗单独和宁媛呆一块,他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
“小宁,你不是和荣昭南分开了,怎么又和他搅合到一块了,他不是好人!”
宁媛轻咳一声:“其实他也没什么坏心思呢……”
这年代的大部分人都还算淳朴简单,荣队也就是想找她当媳妇儿而已。
“小宁,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同一个坑,他就算没坏心思,他家也是个火坑。”欧明朗真是心焦。
宁媛心里挺暖的,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拍拍他胳膊:“别担心,我没嫁进他家,是他入赘我家的,他名字还在我户口本上呢。”
她当然知道和荣昭南在一起很危险,之前差点小命完蛋,不过她自己身上的麻烦也不少。
还能咋地,将就着过呗,而且主席说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都会被打倒!
宁媛认真地看着欧明朗:“我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明朗,你是我朋友,咱们有一起创业的交情,我不求你喜欢他,但不要诋毁他,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他对不起我。”
没人规定自己的朋友必须喜欢自己的另一半。
欧明朗看着她,心情有点复杂,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复杂。
只知道好友提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换了一种语气。
和以前在县里不一样了。
欧明朗无奈地揉了揉脸:“行吧,我尊重朋友的决定,去羊城的车票,我已经买好了,本来是来你宿舍找你的,刚好楼下撞上你舍友和师兄了。”
也算巧合,他在楼下托舍管阿姨叫人的时候,遇到宁媛舍友下楼来见她师兄。
然后走了一会,就看见她和荣昭南钻小树林出来。
几乎所有的大学都有小树林,复大也不例外。
一看他们钻出来那眼神拉丝的样子,是个人就知道小情侣在里面干嘛来着。
他心里有点闷闷的,但很快就把这种闷闷的感觉归纳为——嗯,怕好友被骗了。
“谢了,不过你真的要跟我去羊城吗?”宁媛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