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备了水源跟茅房,还有一些简易的垫子和阵法,这个旅所就在诡森的入口处,故而没有什么旅人,月吟昔就坐在垫子上靠着墙,与牧临琛仰望同一轮月。
“对。”
月吟昔的回答只有这样简单的一个字,没有遮掩和犹豫,也没有更多解释,牧临琛点了点头,同样没有震惊,也没有追问。
就像月吟昔偶尔可以以梦的形式窥见牧临琛的一些生活,牧临琛可以窥见的其实更多,但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往往也只能看见一些零星的片段残缺不全的画面。牧临琛刚开始探究不出来,后来就没有过多在意,很多时候是选择无视的,但如果全拼凑起来,还是会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时空之术在大陆是禁忌,没有多少人敢碰,可那时年少的长辈们就是喜欢刺激,牧临琛幼时从母亲讲的故事里和所涉略的书籍中也探知到过一点时空之术,沂古忘川、深海潮汐、破冰云纹和韶时海棠这四种龙身上,都有一点关于时空之术的密密,而当时的奚族二公子奚淮,对其最感兴趣。
没有人知道禁忌之术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可以肯定的是,十三年前,有人成功了,可那场事故里活下来的人,月吟昔、棠沁、月初泫,无一例外都失去了记忆。
好多天没有出来透气的烛肆在牧临琛的腕间转了一圈,解除隐身状态躺在牧临琛手臂上晒月亮。恂斐不怎么跟烛肆交流,顾自落在牧临琛的肩膀上,浑身散发着与月亮同色的幽光。
蚀月银幽虽然无关禁忌之术,却是精神类龙里的佼佼者,恂斐更是完全有能力可以用精神冲击强制刺激月吟昔的记忆,只是过程会很痛苦,后果也是不可控的。
以前的牧临琛轻易下不去手,现在的牧临琛更下不去手。
小片的乌云路过,暂掩了月光,本就不亮堂的房间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处理事情到半夜的严泽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脱下了象征少城主的外袍靠在窗台上,眉宇间终于有了一丝不该属于少城主的脆弱与茫然。
“叔叔……”严泽闭上眼,将手里的一小块透明碎石放下,一点点墨绿色的光在黑夜里闪了一下,在光中燃烧出了金色火焰。
十三年前消失的,又何止四个人呢。
诡森入口处有条岔路,一条宽阔些古朴些,通向诡森内部;一条略窄些比较新,则是新修的从诡森外部绕过去。现在地诡隐隐有大规模复苏的迹象,诡森内部又魔气重,大多人都会选择多走些路,至少安全有保证,可牧公子跟月小姐无所畏惧,根本连犹豫都不带有。
月吟昔一鞭子灭了一只落单的地诡,轻轻渍了一声。
今天的太阳其实不小,诡森内部还有点热,可这种热总是浮于表面,像是隔着什么东西传递不进来一样,一天下来,这已经是第四只地诡了。
牧临琛也一直处于戒备状态,但没有龙武,毕竟还有封印在,而且……他没有机会,月吟昔一直走在前面。
昨天月吟昔答完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讲过一句话,倒不是在冷战,只是双方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这个话题不上不下卡着的确难受,可再聊下去,就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了。
少年人总是喜欢下意识把一些事藏在心里,仿佛这样就可以得到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又是一天赶下来,太阳光的照射已经很微弱了,一路上照明的都是不算明亮的路灯,月吟昔是在肚子抗议的时候才意识到,已经傍晚了。
“前面再有几百米就是下一个旅所,”牧临琛上前递过去一瓶水,“先喝点水,路上都是魔气,到旅所再吃。”
月吟昔应了声好,略不自然地匆匆往前走。
她其实还是很在意,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大陆,面对扑朔迷离的身世,和这个对她很好又身份成谜的人。
像牧临琛这样从她来看几乎是无条件对她好的人,从小到大,她遇到的太少了,于是不自觉会在意他会怎么想,在意地多了,就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