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严禁一切男修进入。道廷司的典司都不让进,更何况自己这个太虚门的小弟子了。“进不去,进不去……”墨画连连摇头,放弃了这个念头。好在两日之后,顾长怀那边,总算是传来了消息。“审过了……”顾长怀道。墨画:“过江龙没死吧?”顾长怀有些无语:“你怎么总是想着他死……”墨画道:“也不是,我就是感觉,他一不注意,就要死的样子,所以多问了一下。”这些邪神的爪牙,都是一言不合就会暴毙的。墨画很有经验。顾长怀:“放心吧……”“问出什么来了么?”墨画道。“嗯。”顾长怀传书道,“问出来了,但跟你说的有出入。”墨画:“什么出入?”顾长怀:“死的那个公子,不姓叶,姓林。”“姓林?”墨画一怔。“是。”怎么会姓林?墨画皱眉。他学了天机衍算,心中明明有很强的预感,叶公子就是那个死在烟水河上,被过江龙割断喉咙的人。但过江龙却说,他杀的人姓“林”,不姓叶……过江龙撒谎了?墨画摇了摇头。都到这种地步了,以过江龙的罪行,要么上断头台,要么就在道狱里呆一辈子,他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撒谎。“林……叶……”墨画心思一动,道:“会不会,那叶公子是用的假名?他去花天酒地,怕人发现,所以谎称‘林公子’?”顾长怀:“有这种可能。”墨画又问:“过江龙还说了什么吗?”顾长怀:“说了,但有用的东西不多。他只说是奉命行事,杀一個姓林的公子,要灭口,一船的人都要杀,手脚也要干净,不能留下马脚。”“杀人对过江龙来说,是家常便饭。至于其他的事,他不过问,也不敢过问。”那就没线索了……墨画皱眉,迟疑片刻,还是问道:“顾叔叔,你听说过‘胭脂舟’么?”另一边,正在道廷司批阅卷宗的顾长怀,见了墨画发的这行字,尤其是“胭脂舟”三个字,心中一惊。他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多少了?”墨画心中恍然。原来顾叔叔也知道。墨画道:“也没多少,刚刚听说……”顾长怀一点不信,但他又拿墨画没办法。墨画不说,他总不能撬开他的嘴让他说。顾长怀只能叮嘱道:“你小心点,不要太好奇,那个地方很危险……”烟柳之地,藏污纳垢。里面的人,不三不四,癖好各异。对墨画来说,各种意义上都很危险。单纯的墨画,显然没明白,顾长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还只以为是一般意义上的“危险”。“放心吧,顾叔叔,我心里有数。”墨画道。不,你心里没数……顾长怀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墨画又道:“过江龙肯定知道胭脂舟的事,你问过他了么?”顾长怀:“问过,但我刚说这三个字,过江龙便神色惊恐,拼命摇头。”“他不敢说?”“是,应该是被下了某种‘禁言’的手段。不说还好,若是开口提及胭脂舟相关的事,恐怕当即就没命了。”顾长怀道。墨画这才想起,顾长怀之前跟他提过类似的事。“是禁言咒么?”“不好说,禁言的手段有很多,道廷司这边,一时也不好判断。”顾长怀道,“我怕真要了他的命,所以便没问了。”墨画皱眉。过江龙知道胭脂舟,但他不敢说,一旦说了,他命就没了。怪不得,那些公子们会用过江龙杀人。因为他的嘴是被缝住的。那这样一来,线索就断掉了……“这个林公子,有确定的身份么?”“没有,道廷司查不到。”顾长怀道。墨画有些失望。顾长怀犹豫片刻,叹了口气,便对墨画传书道:“这个死去的‘林公子’查不到,但是叶家那边,我查到了一个死掉的‘叶公子’。”墨画一愣。顾长怀:“我找人从烟水城的道廷司那里,调了一份卷宗。据卷宗记载,大概一年多前,叶家曾去道廷司销了一个籍贯,销去籍贯的修士,是叶家的嫡系,名为‘叶绣’。”“叶绣?”墨画目光一凝,“叶锦,叶绣,锦绣……他莫非是……”“是。”顾长怀道,“这个被销去籍贯的人,正是叶锦的兄长。”顾长怀说着,翻起了手边的一册卷宗,传书道:“叶绣,烟水城叶家子弟,嫡系,时年二十八,筑基中期修为,行舟之时遭水妖袭击,身中水毒,毒性猛烈,返家后不治身亡。”“经其父叶云申请,道廷司审批,销去籍贯。”墨画恍然。这就清楚了。这个被叶家销去籍贯的叶绣,是死去的叶锦师姐的兄长。他去胭脂舟花天酒地,没有用真名,而是化名为“林公子”。胭脂舟上,不知发生了什么。此后这个叶绣,便被过江龙杀人灭口了。但叶绣用的是“林公子”的名头,过江龙并不知他真正的身份,也只以为,自己杀的是一位“林公子”。而叶家那边,发现叶绣死了,估计稍微查了一下,便惊觉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们不敢过问,只能息事宁人,就找了个借口,说叶绣中了水毒,毒发身亡,去道廷司销了籍贯。这样一来,烟水河上死去的“林公子”,本就没这个人,道廷司自然查不到。叶家的“叶公子”死了,但又不知怎么死的,只能默默销籍。两边都是糊涂账,自然对不上。若不是如今墨画查叶锦的死,翻出了旧账,仔细去查,根本不可能知道,烟水河上被割喉的“林公子”,和叶家“中毒”死去的“叶公子”,其实是同一个人。墨画心中叹气,又有些庆幸。还好有顾叔叔帮忙。顾叔叔是典司,能查道廷司的卷宗,不然的话,隔着道廷司如隔山,自己也摸不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这就基本确定了……”“百花谷的叶锦师姐自杀了。”“而她的兄长,叶绣,一年多前,就被过江龙杀死在了烟水河上。”叶绣的死因,必与胭脂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