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后只要等着这些看似普通的游船,行到半途,自行改道,汇聚在一起,变成“胭脂舟”,自己也就能跟着达到目的地了。墨画趴在窗口,留意着船只的走向,与此同时,也看着烟水河的夜景。此时夜幕降临,水面上,飘着数不清的花灯。这些花灯,形形色色,多姿多彩。一艘艘灵舟,成群结队,亮着缤纷的灯火,宛若潮起时彩色的鱼群,游在花灯铺就的河流中,绚丽异常,蔚为壮观。墨画就这样默默看着,有些失神。灵舟不知行了多久,就在墨画看得有些腻了的时候,前面的游船,忽然有了动静。墨画神念一动,发现一些游船,静悄悄地改变了航向。程默他们在的那艘游船,也变了方向。“果然……”墨画精神一振,神识更加集中,可感知了片刻,却神色一变。“不对。”程默他们的船变了向,但自己所在的这艘灵舟,却没有变,而是和其他游船一样,沿着既定的航向在行驶。墨画心中一紧,转过头问叶虹,“租你船的,真是癸水门的人”叶虹此时,也不大清楚状况,只点头道:“应该是,他们拿着癸水门的宗门令。”“那为什么航向不对……他们发现猫腻了”墨画皱眉。他又转过头,看向茫茫烟水河,眼看着程默他们的船和自己分道扬镳,越行越远,墨画不由心中一沉。怎么办事到如今,他又不好跳河,追上他们。他虽学了些水系身法,还有驱水避妖的法诀,但从小在大黑山长大,不怎么沾水,半路学了点法诀,水性并不算太好。墨画沉思片刻,默默叹气。这么一会功夫,程默他们的船,已经彻底走上了另一条河道,在夜色的遮掩下,不见了踪影。只能等船靠岸,再另想办法了。墨画心中有些焦急,但还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考虑靠岸后该怎么做,才能找到程默他们……灵舟继续行驶着。四周的景色,不停在向后交替。同行的游船也在变少。墨画看着看着,忽然一愣。“不对……”这个河道,看着很陌生。灵舟的航向,也有些古怪,同行的游船越来越少墨画目光一颤,猛然明白了。不是程默他们变了航向,他们没变。是自己这艘灵舟变向了。换言之,程默他们上的那艘船,只是普通的游船,而自己这艘,才是真正的“胭脂舟”!墨画缓缓松了口气,但目光也变得有些凝重。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四周已经没有其他游船了,烟水河浩荡,夜色冥冥,只有自己这一艘灵舟,孤零零行驶着。墨画甚至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过了片刻,传书令微颤,墨画取出一看,是顾长怀发来的:“中计了,我们上错了船。”墨画默默传书道:“没事,我上对了……”顾长怀沉默片刻,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你上的船没错”墨画一时也有些一言难尽,只道:“机缘巧合……”顾长怀也不再纠结,时间紧急,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河域么”四周黑茫茫一片,墨画微微沉思,叹道:“不知道。”麻烦了……顾长怀皱眉。墨画又回忆了一下,而后传书给顾长怀:“我只记得前半段的航路,以及变道的走向,你可以去找找程默和郝玄他们,对比一下路线,应该知道大概的方向。”顾长怀精神一振,“好。”墨画便将灵舟航路的细节,一一和顾长怀说了,希望他能根据这些细节,推断出胭脂舟停泊的位置。“我会加紧时间核查,你自己一个人,不要轻举妄动。”顾长怀嘱咐道。但他心里知道,除非把墨画绑着,一动也动弹不得,不然他不可能老实的。顾长怀也只是例行嘱咐。墨画也象征性地应了一声,“好。”而后墨画又和司徒剑传书,告诉他们大概的情况,让他们配合一下顾长怀,核查一下路线。此外,司徒剑他们应该是安全了。虽说上不了胭脂舟,看不了新鲜,但也不必承受胭脂舟的诱惑和风险。“对了,”墨画记起一件事,传书道,“回去的时候,记得找汪辰的那个师兄,揍他一顿,把十万灵石的门票钱要回来。”十万灵石,可不是小数目。虽然不是自己的灵石,但小师弟们的灵石也是灵石,不能便宜了别人。“好……”司徒剑感叹道。不愧是小师兄,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而后他也叮嘱道:“小师兄,你自己一个人,千万要小心啊。”“嗯嗯,你放心。”之后交代完了,墨画便收起了传书令,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等着这只灵舟到达目的地,变成真正的“胭脂舟”。他倒要看看,传闻中的“胭脂舟”,到底做的是什么营生,内里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叶虹坐在墨画身边,同样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神情有些凝重。……与此同时,烟水城,一间奢华的酒楼内。两人正在喝酒密谈。屋内很暗,只有一盏烛光,模模糊糊,看不清两人的面容。“船开出去了”“开出去了。”“情况如何”“还算顺利。”“好,”其中一人颔首,而后冷笑道,“真当我癸水门是瞎子一个道廷司,一个太虚门,还有那个顾家,以为乔装一下,就能混进船”另一人附和道:“是,这次凡是跟道廷司,太虚门,还有顾家沾边的船,全部让他们上岸了。”“为了保密,癸水门的船也没用,真正能到地方的,只有我们从外面雇的一些灵舟。”“还有就是,为公子们备的那艘船了。”“嗯,很好!”“不过,长老,现在风声,似乎不太对吧……”被唤做“长老”的修士,眉毛一挑,“怎么说”“道廷似乎在查……”“你听到风声了”“是……”“长老”沉默片刻,道:“无妨,别人吃肉,我们总不能不吃,干看着。”“那万一……”长老放下酒杯,没有说话。另一人很有眼色,连忙端起酒壶,为长老斟了一杯酒。长老还算满意,这才沉声道:“癸水门,是一艘船,我们都在这一艘船上。”“但癸水门,也只是一艘船。这船顺风顺水,我们便跟着混混,这船若沉了,没本事,且没危机感的人,会跟着一块沉;但有本事有远见的人,会在船沉之前,另找一艘船,跳上去……”另一人沉思片刻,神情一震,“长老,您莫非……”长老给了他一个肃然的眼神,他这才将到口的话咽下去。“只是,想跳船,也没那么容易吧……”“我说了,”长老喝了口酒,淡然道,“有本事,有远见的人,才有这个能力跳船,其余人只能跟着沉船一起死。”“这世间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缘,就看你懂不懂钻营,有没有‘眼色’。”长老将酒杯放下。另一人立马领会了意思,神情愈发恭敬地替长老斟了一杯酒:“此后全凭长老提携,愿为长老,肝脑涂地。”长老态度倨傲,微微颔首,而后想起什么,又确认道:“名单上的宗门弟子,都上船了么”“谨遵长老的吩咐,都请上船了。”“嗯。”“只是……”另一人到底还是有些困惑,“此次有些布置,十分古怪,那个地方……不让人守着,真的没问题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