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说什么好……
监正心有点累,但还是无奈问道:“您一点也不急么?”
“急什么?”阁老一脸无所谓。
“当然是……道玄门他们……”
阁老苍老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寒意。
“急着让他们送死么?”
监正一怔,目光渐渐凝重,“您是不是,算出了什么?”
阁老彻底失去了下棋的兴致,落下一子,将自己一大片棋子,全部“送”了,冷声道:
“不算,是为他们好。”
“不算,他们就不会去死。”
“算得慢些,他们也就死得慢点。”
阁老的话意味深长。
监正目光一凛,“当真如此凶险?”
阁老不置可否。
监正疑惑道:“这些,您和上官家,还有道玄门的人都说了?”
“犯不着……”
阁老摇了摇头,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说了,他们也不信,估计还以为我危言耸听,以为我另有所图,反倒会怪罪我。”
“所以我能拖就拖……”
阁老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哪里还能算得那么快,算得那么准?”
“那他们……”
“生死有命,顺其自然。”阁老淡然道,而后看了眼监正,缓缓道,“飞蛾扑火之前,也不会以为自己会死。”
“你能阻止得了飞蛾去扑火么?”
监正皱眉,“此事,凶险真有这么大?”
阁老默默将棋子收回,将棋盘归位,“棋,不是什么人都能下的,这个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
监正目光凝重,点了点头。
阁老的意思是,此事牵动天机,关系太大,轻易不要蹚这浑水。
但监正又隐隐觉得,阁老这话一语双关,也是在内涵自己。
嫌弃自己不配跟他下棋。
明明阁老您老人家自己棋艺“菜”得不行……
监正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又道:“道廷能人无数,天才辈出,怎么也不至于……”
“天才?”
阁老目光微冷,“什么叫天才?”
这话把监正问住了。
他本想说,“灵根绝佳,聪明绝顶,天赋异禀,惊才绝艳”,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浅显了。
这明显不可能是阁老话里的含义。
阁老似乎也并不想监正回答,只是目光悠远,轻声感叹道:
“攫天下之利,谋一己之私,再天才,又能有什么用?”
“‘天才’越多,道廷越腐败,修界越崩坏……”
监正不解,但阁老也不再多说。
阁楼之上,一时有些沉默。
监正想了想,还是问道:“阁老,学生还是不明白,假如真蹚了这个浑水,凶险在哪?”
阁老目光晦涩,反问道:“我们在算计谁?”
监正迟疑道:“庄先生?”
“你以为,姓庄的这个小子,是这么好算计的么?”
监正怔忡,又皱眉道:“就算当年不凡,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道基破碎,还能如此棘手么?”
阁老冷笑,“他是大限已至,天机算尽,回天乏力,否则绝不会穷途末路,而且……”
阁老的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最可怕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的师兄……”
监正心中一凛,“您是说,诡……”
监正忍了忍,还是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随后他又摇了摇头,“道心种魔罢了,也不算什么顶级魔道传承吧……”
阁老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少说些大话,我也能省点心。”
监正有些悻悻然。
阁老叹了口气,似是想起往事,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一丝悸然:
“他们一门,尽是妖孽。”
“姓庄的这个小子是,他那师兄,自然也是。”
“一念两法,天机诡算……”
“比起‘算’,你们算不过姓庄的这小子,要是‘玩’,你们更玩不过他师兄。”
“你们算计姓庄的小子,他顾及情面,不会下死手……”
“但他那个师兄,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若真遇上,十有八九,全都会被玩死……”
阁老目光晦涩。
监正的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
……
大离山中。
天劫过后,金光与血光一同消散。
圣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的不死符……碎了?!”
那个姓白的小鬼,一“命”换一“命”,硬生生销了我的本命不死符?!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人?
本命长生符,是你妈这么用的么?
这可是长生符啊!
是一条命啊!
圣子怒火攻心,一口血堵在喉咙,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山林倒翻,四周一片狼藉。
白子胜见没杀了圣子,很是遗憾。
他这才知道,这个狗屁圣子,也有“长生符”一类保命的东西。
不过大家一样,不亏不赚。
白子胜又退回墨画和白子曦身边。
圣子恶毒地看着三人,怒火上涌,“该死!碎我‘不死符’,我不会放过你们!”
白子胜冷哼,“你狗腿子都死了,能拿我们怎么样?”
白子曦的长生符碎开,金身法相,杀了五个金丹魔修。
白子胜激发长生符,虽没刻意去杀,但法相灵力强大,席卷到的金丹魔修,不死也残。
还剩下几个魔修,是被圣子自己的“不死符”波及,而送了性命。
十多个金丹魔修,已经几乎全灭。
剩下两三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