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他笑了笑,将自己的卷子拿起来递向了前方,“黎叔,交卷。”
黎叔,黎方平,数学老师,也是他的班主任。
中学校园里,“老班”、“班头”、“老x”这是学生对班主任的统一称呼。
但素爱和学生打成一片的黎方平,在高一开学时便自己选择了‘黎叔’这个称号,说前面几届都是如此。
直到2005年的春节,这个匪号才因为一部电影改了。
望着眼前的试卷和少年脸上的微笑,黎方平心里有点发堵,逐步酝酿好的情绪被卿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打破。
眼前的少年,是年级
只不过,是曾经的。
进入高三后,卿云的成绩稳步下滑,每次月考总分都会降个十来分。
上次月考,他的总分已经是年级排名两百多名了。
堪堪坐稳这个学霸云集的基地班倒数
如果卿云不是农村定向扶贫生,如果不是那令人悲悯的经历,估计两个月前就被踢出这个班了。
黎方平是知道卿云成绩下滑的原因的。
领养人离世,无良乡干部昧抚恤金不成便以无领养手续为由,要收回宅基地和田地。
身无分文的17岁少年面临一脑门子的官司,能安下心来读书才是怪事。
虽然在学校的干预下,事态很快的得到了处理,但漫长的司法程序却会不断牵扯卿云的精力。
高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黎方平也只能干着急。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卿云的状态还是有了回升的迹象。
就在黎方平为卿云松了口气的时候,刚刚卿云那望着女孩的眼神,却让他着实有些生气了。
少年慕少艾,人之常情。
可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
一阵的恨铁不成钢涌上心间,黎方平深呼吸一次后才缓缓轻声说道,“还有十来分钟,你不再检查检查?”
卿云摇了摇头,“黎叔,我饿了,头有些晕。”
黎方平闻言脖颈抽搐了一下,深呼吸两次才忍住了怒火。
他知道面前这孩子确实有低血的毛病,但……
罢了,罢了。
爱乍地乍地。
黎方平皱着眉头接过试卷,一股郁气自鼻间而出,深深的看了卿云一眼后,便无奈的走回黑板前坐下。
……
卿云的提前交卷在教室里引起了一些骚动。
能够在基地班呆下去的学生,自然大多数都是有好几把刷子的学霸。
特别是这个考场,呆在这里的,都是学号前30的存在。
高中不是义务教育阶段,不会顾忌谁的面子。
学号就是分班时成绩名次。
如果没有大的意外,他们就是这次年级前30名。
嗯……
卿云除外。
他就是那个最大的意外。
考场里绝大多数人早就做完了试卷。
不过是碍于“二诊”这个特殊的考试,给班主任面子没有提前交卷而已。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卿云这个倒数
但更多的是对他此刻这种不合理行为的疑惑。
他怎么敢的?
相比起他们这些城市里靠优秀教育资源喂出来的孩子,出身农村的卿云,显然天赋更高。
重要的是,更加成熟。
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二诊的重要性。
特别是对他的重要性。
作为竞赛生的卿云,不仅因为家事缺席了去年的高中数学竞赛失去了保送资格,更错过了宝贵的
对打比赛失败的竞赛生来说,从高一高二的专攻模式切换到高考总分模式,是需要时间来调整的。
何况是浪费了大半年时间的卿云?
每一次考试,对他的复习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参考。
那,现在的提前交卷是为什么?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个眼神开始在教室里交汇着。
至于检查试卷这件事,他们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毕竟,对这群高兴了便奖励自己一套卷子的高考学霸来说,如果除竞赛外的考试卷子都能反应出他们的错误,那他们是真的堕落了。
还是八卦更适合他们。
黎方平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台下蠢蠢欲动的学生们。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了一声卿云后,便纷纷埋下头做着自己的事。
人大面大的,为了这点小事罚站、写检讨、请家长,就臊皮了。
目光巡视着考场的黎方平,也很无奈。
作为班主任,他很清楚下面的孩子心思压根也没放在检查上,都特么的在不干正事。
练字的有。
睡觉的有。
两眼空空发呆的更是比比皆是。
就是没一个认真检查的。
其实他也觉得,二诊考试对于普通的孩子可能有很大的裨益,能够反映出学习的薄弱性,加强随后的几十天复习的针对性。
但对眼前这群孩子来说,重要性就没那么大了。
竞赛生们,此刻已经上岸,不用参加二诊考试。
教室里的全是高考生。
这么说也不准确,眼前这群高考生其实绝大多数也是竞赛生。
只不过,是打国赛失败后及时止损的竞赛生。
但就算是国赛失败的竞赛生来做这些卷子,也是降维打击。
随着大学的扩招,现在的高考难度越来越低,试卷越来越没挑战性。
分数的高低已经无法区分学生的水平,比的是熟练度和细致度。
现在他压制着这群熊孩子乖乖的呆在考场上,只是为了贯彻校领导的指示精神,不给普通班学生太大的压力。
毕竟手下这帮逼王的言论,普通班的学生听了很容易抑郁。
好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