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迎了上去。
赵骏笑道:“其实该交代的我也交代给你们了,有什么好送的?”
“该送还是得送一送。”
晏殊走过来,笑着说道:“不然免得你在路上埋怨我们,你离京我们都不过来。”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赵骏随口说道。
“你现在是这么说,路上胡思乱想怎么办?”
晏殊耸耸肩:“该有的礼数得周道。”
“好吧。”
赵骏挠挠头。
老吕头手里端着个木盒,说道:“汉龙,你离京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若是到了寿州,这有我亲笔书信以及我的玉佩信物,找我的弟弟吕宗简,任何事情他都能为你办妥。”
“哦?”
赵骏狐疑地看向老吕道:“我去淮南可没安好心,是去视察灾区情况的,万一那边有什么贪官污吏被我逮住,跟你吕家有牵连,你就不怕我把你吕家端了?”
吕夷简笑道:“这你大可放心,吕家自我祖父始,三代为官,钱财来路都正,是我祖父积累,伯父壮大,倒不至于贪墨那点银钱。”
后世有句话叫“你凭什么认为你十年寒窗,抵得过我三代从商?”
吕家就不是十年寒窗,而是三代寒窗苦读,并且还是两代宰相,年年拿着两三万贯的俸禄,加之代代经商,不仅权倾朝野,还富可敌国。
那什么三代从商跟吕家比起来,就跟骡马与贵族之间的区别。
至少史料当中,确实没有任何吕家贪污的记载,倒是记载他们家特别有钱,吃鸡舌头每天要杀一百只鸡。
而且每一个举报吕夷简贪污的人,查来查去最后发现老吕并没有贪,而是故意给政敌下的圈套,李迪、王曾都是被老吕头用这个办法给陷害。
所以他还真没必要去贪污给政敌拿到把柄。
赵骏听到他的话,翻了个白眼,接过老吕给的盒子道:“行了,知道你家有钱,我要是到了寿州,那就去你家做做客吧。”
王曾走过来道:“我家没在淮南,不过我知道你去淮南做什么,我有个门生在那边,兴许知道那边的情况。”
他也给了赵骏一封书信。
其余王随、蔡齐、宋绶、盛度等人,亦都有信件托付。
这些人都是宰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赵骏离京,而且
反正朝廷赈灾了,但那边的百姓还是过得生不如死,赈灾款有多少落到百姓手里谁也不知道。
另外就是淮南最近两年都歉收,朝廷年年免税,赵祯自己拿内帑的东西出来帮淮南抵税。
结果去年还是有大量淮南百姓被当地富商、地主买做奴隶,官府屡禁不止,还要朝廷出钱赎买回来,里面没有猫腻肯定是说不清。
政制院的宰相团队们自然是知道赵骏要去淮南干什么,他们也阻止不了,那就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帮他了解情况。
以他们的人脉关系和网络,赵骏要是去了淮南,不管想调查什么,想来也会方便许多。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容易,诸位倒是都是会锦上添的人啊。”
赵骏拿着这些书信,调笑了一句。
“好了。”
吕夷简说道:“到了外面不比汴梁,万事小心为上,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官家和我们都会发疯。”
“那行。”
赵骏收下信件,把东西都交给旁边的江大郎,说道:“都回去吧。”
“一路顺风。”
“早些回来。”
“记得写公文。”
众人纷纷招手道别。
说句实话。
赵骏睁眼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半年。
每天面对的其实都是他们几个。
虽说对他们几个有点小意见。
但终究是朝夕相处,老头们和他也不是没有感情。
所以赵骏现在独自离京,他们确实有点舍不得。
倒不是真舍不得,主要还是怕他在外面砍人。
特别是淮南那边,现在一团乱麻,朝廷也一直没有处理好。
万一赵骏去那边看到了一些不爽的事情,到处杀人,引起造反乱子就大了。
只是他们也没能力阻止赵骏离开,就只能这样“依依不舍”。
赵骏笑了笑,冲着众人招招手,扭头上了漕船。
紧接着诸多察子们也纷纷上去,随着一声悠扬的号子,系在码头的绳索解开,船只开始缓缓离岗。
码头依旧热闹。
吕夷简等人站在远处看着,望着那飘扬的漕船,盛度一脸忧愁地道:“真不知道汉龙离京,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他作风就知道,淮南当地的贪官污吏应该是要倒霉了。”
王曾摇摇头:“希望我那位门生洁身自好,没有在那边同流合污,要不然就算是老夫也保不住他。”
“汉龙走了也算是好事吧。”
王随苦笑道:“至少今年汴梁应该不会怎么折腾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是折腾不动了。”
吕夷简瞥了眼他道:“知足吧,汉龙其实已经网开一面了,你以为汴梁官场很干净吗?只清理了开封府,御史台和三司也只是抓了少部分人,要是他真大开杀戒,汴梁数千官员,至少得死一半。”
“好了,走吧。”
晏殊看到船只已经过了麦桔巷口的高桥,消失在了远方,说道:“该回去向官家复命了。”
众人便各自坐回了马车,向皇宫而去。
此刻赵祯在皇宫中等着。
崇德殿内,桌案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他今天没心情看电影,坐立不安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吕夷简他们回到了宫中,向赵祯禀报。
“官家。”
“大孙走了吗?”
“走了。”
“唉。”
赵祯叹息道:“大孙走了,朕这心里就是不能平静啊。”
没有大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