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几个大嫂在地上铺了毯子,把背面和棉花铺上,引针穿线开始做被子。
这是农村的传统,有新人结婚,会请街坊里儿女双全的,家庭美满的女人来帮着做喜被,讨个好彩头。
而离过婚的,丧父的,儿女不全的女人,会被视为不吉利,别说做喜被,摸一下都不成,结婚的时候,也不能参与接亲,不可以离新娘太近。
几千年传统下来,文革闹了那么多年,很多文化糟粕都被打压,破除,但是对女人的歧视和分别心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女人想要崛起只能靠自己,因为掌权者恨不得你永远被压迫在他们的思想之下,唯命是从,不知反抗。
程想拿个板凳,坐在边上,看她们缝被子,听着她们说一些村里的八卦。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黄梅。
说她自从到了周天旺家日子过得可远不如之前跟着周成滋润。
“周天旺她娘可不是个善茬,黄梅想在她手下掀起风浪,怎么可能呦。”
“可不是,听说现在天不亮就得起床割草,做饭,喂鸡喂羊,以前在周成家,那干过这些活儿?”
“活该,谁让她提不住自己的裤子,周天旺现在对她也没那个热乎劲了。”
“那可不,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哈哈哈......”
“我看周天旺最近跟隔壁村的那个小寡妇,走的热乎着呢。”
“是吗?那个小寡妇可不是一般人,走路那个腚能扭到东沟里去,那小腰一掐一小把,还有那对大奶,子,我的天,去年冬天在镇上澡堂子洗澡,我是看见了,白花花的,哪个男人看了都得迷糊,周天旺那个管不住裤裆的玩意儿,还不闷死在里边?”
几个人嘻嘻哈哈一阵笑,程想饶有兴致的嗑着瓜子听:“这老嫂子聊天的尺度真是大呀。”
其中一个老嫂子突然说:“但是我看黄梅最近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
“我看她身上穿的裙子,都是村里没有的,像是城里始兴的新款式,她还摸着口红,小嘴抹的猩红,跟吃了死小孩的肉似的。”
“可不是,我也看见了,而且这几天我看周天旺他娘,都不骂她了,我婆婆说,最近黄梅也不知道发什么什么横财,给她婆婆不少零花钱,她婆婆也就懒得找她的事儿了。”
“是吗?她哪来那么多钱?”
“说是城里有个老朋友,人家接济她的。”
“哎呦,命怪好的,总有贵人帮忙。”
“我就说,周天旺那点工资也不能都给她这么造啊?”
“咱这村里,哪个男人让自家婆娘管钱啊?能给点生活零用就不错了。”
程想听到这,翻了翻眼睛心想:“我男人就把钱给我管了。”
另一个嫂子感叹道:“别说管钱了,能不挨揍就谢天谢地了,疼媳妇的男人有几个呦。”
几个人跟着点头,有人看了一眼蹲在旁边的程想,笑着说:“可别把程想妹子吓着了,你家天磊可是会疼媳妇的,少有的好男人,又有钱,又舍得给媳妇花钱。”
几个人赶紧附和:“就是,就是,这咱可羡慕不来。”
“你要是跟程想妹子一样盘靓条顺的,你男人也疼你。”
程想抿着嘴笑了。
“哎呀,就是可惜呀,小磊子他......”一个女人刚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人踢了一脚,就赶紧讪讪的笑笑,闭嘴了。
程想一怔,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低头笑了笑。
这时大门响了,周天磊走了进来,沉着眼看了几个大嫂一眼,几个女人瞬间都收了声,干笑着打招呼:“小磊回来了?”
周天磊点头回应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小板凳上,磕着瓜子,呵呵笑的程想。
上去一把把她拉起来,牵进了房间。
他是知道这些村里的妇女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说话有多浑的,看程想好像还听得津津有味的,他真是头疼,害怕那些荤话污了她的耳朵。
“她们都说什么了?怎么看你听得津津有味的?”周天磊喝了杯水沉声问道。
程想嘴角一弯:“说的可精彩呢。”
“别去听她们说那些胡话。”周天磊抬眼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程想。
程想挑眉:“怎么?怕她们说你的坏话呀?”
“他们说我什么了?”周天磊饶有兴味的看着程想。
程想故作沉吟的说:“她们说你.......”然后抬头看着周天磊抿嘴傻笑。
周天磊往前逼近一步,把她推到窗户旁边的墙上,正好挡住院子里那些人的视线。
周天磊把她圈在怀里,压在墙上,沉声:“说我不行?”
程想扭着头憋笑,嘀咕道:“我可没说。”
“你信她们说的吗?”周天磊的声音依然有些暗哑。
程想抬头看到男人眼底涌动的情潮,下意识要跑,却被他拽了回来,低头吻住。
其实两个人已经领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了,发生任何亲密接触都是正常的。
但是周天磊仍然睡在对面的小屋里,始终没有越雷池半步。
即便有几次两个人亲吻时,男人动情到浑身炙热,呼吸颤抖,眼神迷离。
连程想都以为要守不住时,他却及时刹车了,埋在她的脖颈里粗重的喘气,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此时两个人躲在墙后,咫尺外有人群的嬉闹声,这样静谧的空间里,他们压抑低声缠吻,更有一种私密的兴奋感。
“程想丫头,被子做好了,放到哪里呀?”窗外传来大嫂的喊声。
程想慌乱的推开周天磊,艰难的从他的唇下收回自己的唇舌。
此时她的唇色嫣红,泛着水光,她一只手撑着周天磊的胸膛,一只手摸了摸发烫的脸。
这个样子出去,就太尴尬了,她发出一个声音:“就放.......”,赶紧收声,嗓音带着情欲几乎暗哑。
她恼羞的把脸埋到周天磊的怀里,周天磊低笑,低着声音对窗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