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磊安排还猪场的工作后,顺便在猪场洗了个澡,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
骑上自行车,带着程想回家。
程想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拦腰抱着周天磊。
天色渐晚,月色如银,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自行车在崎岖的土路上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
想起一年前,两个人一起从猪场一起走夜路回家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那时两个人还只是初识,谈不上什么情感,彼此之间的好感也不过是看着不厌烦而已。
一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情感也加深了很多,只是有时程想心里不免会有些疑虑。
“周天磊,如果当初嫁给你的不是我,你会怎么样?”程想头贴在周天磊宽厚的脊背上问。
周天磊一怔:“为什么总喜欢问这个问题?”上次她喝醉酒也这样问过。
程想抬头:“我之前问过吗?”不记得了。
周天磊没有回答她而是问到:“为什么嫁给我的不是你?不是你,会是谁?那个程宁宁吗?”当初程家不舍得程想下嫁,似乎说过要让程宁宁替嫁过来。
程想沉吟片刻:“也许吧,如果是她你会怎么样?”
周天磊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程想晃晃他的腰身:“说话呀?”
假设,猜疑,是不是进入爱情里的女人的本性呢?总是做一些不合常规的推测去试探男人的想法,想要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旦不满意,又要生上一阵子闷气。
程想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作精上身的感觉,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周天磊的想法。
周天磊被她催促后,缓缓道:“如果不是你,也许也会就这样过下去吧。”
不满意。
但说的是实话,即便不是自己,人家好不容求娶过来一个媳妇儿,自然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呀,如果书里程宁宁没有三心二意,跟别人私奔,能留在这里好好善待孩子,以周天磊的性格,自然不会亏待她,会好好跟她一起过下去的。
即便是原主程想过来,周天磊也必定会以礼相待。
但是想到,即便不是自己,别人也可以,程想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闷不吭声的坐在后面,不再说话。
周天磊察觉到她的沉闷,猛的捏住刹车,停住了车子。
惯性让程想狠狠地撞到周天磊的后背上,差点从车上掉下来她慌忙紧紧抱住周天磊的腰。
“干什么?撞疼我了。”程想没好气的揉揉鼻子。
周天磊把车子支好,扶着程想低头凝视她,沉吟片刻道:“想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也许其它人谁都可以,但是我遇到你了,所以从现在到未来,谁都不可以,只能是你。”
程想抬头,月光下的周天磊眼神灼热,程想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他烫化了。
周天磊:“想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问这个问题,是我让你不放心吗?还是你不相信我?”
面对周天磊充满疑虑的眼神,程想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事,除她之外,没办法与人言说。
看到程想面色上的忧虑,周天磊把程想抱紧怀里:“只要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怀里的人一直沉默着,过了半晌,周天磊听到程想喃喃道:“火。”
“什么?”周天磊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只见她正望向远处,:“火,周天磊,着火了。”程想看清远方的火焰后,忽然抬高声音,指着不远处燃烧起来的火焰。
周天磊闻言,极速转身,不远处的农田里,正有一处燃起了熊熊火焰。
程想定睛看过去:“是菜棚,是陈娇的菜棚。”
可不是吗?借着月光那个高高隆起的拱形,不正是陈娇的蔬菜大棚吗?
周天磊目光一紧:“你等着我,我过去看看。”
周天磊迈开腿快速跑向起火的地点。
程想怎么可能放心得下,也跟着跑了过去。
是菜棚顶头的那堆草苫子烧着了,因为大棚也是用草苫子做的门,也已经被引着了,火势正在沿着草门向上蔓延。
之前大棚上用于防寒的草苫子,因为夏季温度高,暂时用不着,已经被捆绑起来搁置在大棚上,这火势蔓延上去,整个棚就会烧着。
更可怕的是,大棚四周其它的地里是待收的小麦。
天气干燥,小麦已经成熟,麦穗低垂,麦芒干燥,一旦引着,便会成为一片火海,后果不堪设想。
“张庆祥,张庆祥。”周天磊朝着大棚里面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估计是人不在。
火势越来越大,形势紧迫,周天磊不及多想,拿起水桶,从棚外的水缸里灌了一桶水,朝着烧着的草门泼过去。
然而一桶水的作用简直杯水车薪,火势没有一丝的减弱,周天磊跑着往返在水缸和大棚之间。
程想从旁边捡了树枝拍打着火势渐猛的草堆。天气干燥,烈火干柴,手里的树枝很快被引燃,大火烤的手生疼。
“想想快躲开,不要扑火了,小心烧伤。”周天磊一边提着水,一边朝程想嚷道。
“周天磊,你小心啊。”程想此时心急如焚,可是怎么敢有所怠慢,万一火势蔓延,后面的麦田将无一幸免,转身寻了一下,看到旁边的铁锹:“对,对,用土,用土埋更快。
她拿起铁锹,一铲一铲的土扔上去,被土压住的地方火势渐渐削弱。
“怎么回事?”身后传来张庆祥惊恐焦灼的声音。
“快,救火,去帮周天磊,那边火快烧上去了,保大棚。”程想冲张庆祥大喊。
张庆祥拿起水桶舀了水,朝周天磊奔去,周天磊接过张庆祥的水桶向大火泼去,两个人接力着,终于将大棚上的火熄灭。
程想这边草堆上的火,也已经被她一锨锨土压了下去。
周天磊借着梯子的力量,一脚瞪着梯子,一脚蹬着大棚,用手里的树枝拍打着余下的星火。
月光下,他神色肃然,穿着白色的衬衫,挥舞着手里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