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下县郊姓顾的那家了。”周贺眼里冒着寒光,看了周天磊一眼:“这小子够阴险的,磊哥,怎么弄他?”周天磊吸口气:“你先去查查看看。”
回头又跟陈:“最近要密切观察猪场的情况,让技术员每天监测,出现症状的猪马上隔离。”
陈天:“好,我马上安排。”
尽管处理的很及时,这几天猪场还是出现了几只状况不良的猪,开始有轻微发烧的症状,并出现挤堆,厌食的情况。
这时程想翻动身子,往周天磊这边贴过来,周天磊回神,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往自己身边拢了拢,顺势躺下,抱着她缓缓睡去。
周天磊也只是睡了3个小时,就轻轻的起身了,外面的天空才露出一点点鱼肚白,整个村庄寂静一片。
空气里弥漫着初夏时分,麦子成熟的味道,周天磊轻声出门,沿着小道,赶往猪场。
周天旺蓄意纵火证据确凿,已经移交法院裁判,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正值严打时期,这一判罪行可不轻,最少也得5到10年的刑期。
事不关己时,村里人会同情心泛滥,不分原则地为受罚的人惋惜,但是当那人的恶行碰触到自己的利益时,人们只会觉得处罚太轻。
“他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可不是,差点断了咱得收成,我现在想想还后怕呢,心里砰砰的跳。”
“你说万一那火把庄稼都烧完了,谁陪咱?你就是把周天旺那兔崽子拆骨扒皮他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呐。”
“陈娇赔吧,都是她跟周天旺的恩怨才连累咱们得,肯定要找她赔。”
“人家也是受害人,肯定不能赔呀。”一群人煞有介事的讨论起来。
“哎呀,又没烧着,说这干啥?”有人嗤笑道:“反正最后也就陈娇的大棚受了损失,咱们也没啥损失。”
“那她就再盖一个呗,反正她有钱。”
“就是。”
........
陈娇的菜棚损坏了约么5米的长度,地里的菜苗被烧焦了,塑料布也烧糊了,骨架松散了,只能重新买材料加工修补一下。
还好现在是夏天,不用担心温度达不到影响地里的蔬菜生长。
虽然报了损失到派出所,法院也会裁定由周天旺赔偿损失,可是他那个连锅盖都快揭不开的家,拿什么赔?也只能自认倒霉,自己想办法修补了。
猪场里,周天磊按照钟大夫的药方进城备齐草药,回来之后,一锅一锅的熬制汤药,或直接给猪饮用,或拌入饲料内。
并给之前隔离的那几头状况不良的猪加大了药量。
这样一周下来,那些猪竟然看着活泛起来,进食量也持续增加,不再一副萎靡厌食的样子。
负责记录的技术员,看着记录本上的数据日渐变好,兴奋的去找周天磊汇报。
周天磊神色沉静的翻看着记录本。
技术员兴奋的说:“老板,你看,前几天这几头猪每天饲料的进食量只有一公斤多一点,猪草也不怎么吃,自从给他们服用汤药之后,现在每天的进食量增加到2.5公斤了,已经就开始恢复之前的正常状况了。这药还真是有效果,老板,这是哪位名医给开的药啊?”
周天磊合上本子递给他沉声道:“继续观察,记录,我要用这几头猪做药量的实验,你要及时监测,有情况直接跟我汇报。”
“好,明白了。”
这几天村里也开始出现猪瘟,那些个人家里养个两三头的,开始发现猪的状况不对,精神萎靡,不思进食,甚至出现高烧。
村里的农户,一般在春天买几头小猪仔,养上一年,过年的时候,杀了猪,留下自己吃的,剩下的就卖出去,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但是养殖最怕的就是瘟病,一只得病,整圈的猪都得传染,损失惨重。
也有人跑到县里畜牧局去拿药,但是畜牧局那边的反馈仍然是没有特效药,只能拿一些清瘟的药先用着。
农户们一筹莫展,有人找到周天磊,希望他去家里帮着看看。
这天正吃着午饭,村里一个大爷过来想请周天磊去家里帮看看自己的几头猪,是不是猪瘟?还有没有救?
周天磊迟疑片刻后跟那个大爷说:“大爷,这次的猪瘟情况特殊,传染性很强,我已经明令禁止厂里的员工接触厂外的病猪,我自己不能带头违反规定。
如果你家的猪不吃食,发烧,挤堆,并且下痢,多半就是猪瘟,现在并没有好的药可以医治,我去了也没办法,你现在先把生病的猪和健康的猪分开,或许可以减少损失。”
大爷虽然无奈但也体谅周天磊的难处,毕竟人家那么大的猪场,万一染病,损失更大。
愁眉不展的大爷,无奈的晃着脑袋走了。
当下形势严峻,为了自己猪场的利益,选择回避帮忙,周天磊的做法无可指摘,而且暂时来看他也确实无能为力。
但是他这种行为在大多数村里人那种“乡里乡亲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的思维模式里,就是无情无义没良心。
愤怒而找不到出口的村民,开始把怨恨都发泄到周天磊的身上。
“没良心的小崽子,让他帮着瞧瞧都不管。”
“有钱有势,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现在也没办法不是?”也有人体谅周天磊。
“你少替他说话,以前他不是也帮着瞧病吗?这回倒是撇的干净,估计就是他家里那个女人教的,跟着那女人学坏了,越来越无情无义。”
“唉,那咱们怎么办呢?”
“卖猪。”有人下了决心。
“啥?卖出去?”
“对,我已经联系了一个猪贩,他收病猪,虽然价钱不高,但总比死了一分也卖不了的强。”
“可是,万一被查住了咋办?”
“你不说我不说,谁查?你到底卖不卖?”
“唉,卖!总比砸在自己手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