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姜初七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姜承君对她完全不放在心上,连生活费都给不了,她勤工俭学来养活自己。
累归累。
可是有时归陪在姜初七的身边,她觉得满足,且幸福。
她以为,只要有时归在,她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意味还是来了。
就在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打算玩完后,时归开着车子准备把姜初七送回学校的路上,突然间有辆搅拌车像疯了似的,急驰的向他们驶来。
那一刻,时归不是没有想过要躲。
可是,他躲了,副驾驶的姜初七呢?
时归猛打方向盘,行驶中的车子硬生生的被吊了头,车子横在马路中间,搅拌车重重的撞在了他们的车子上。
两车相撞。
他们的车子小,他们的车子被撞的向后退去了好几十米远,车子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停下后,被撞的变形,不堪。
而车里的人……在等救护车来了之后,就已经不行了。
脑海里的画面,似梦非梦,似真非真,似假又非假。
画面交替。
开车的人换成了姜初七,前后两辆大货车朝着她开的车撞过来时,她没有意识的,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要把时归救出去。
一定要把时归救出去。
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死。
祁时宴坐在病床边,看着面色惨白的小女人突然间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梦到了什么,身体蜷缩起来。
眼看着她那只扎着针的手往身怀里缩的时候,祁时宴眼急手快的握着那只扎针的手,另一只手……缓缓的抬起,放在她的身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睡梦中的姜初七就像是抓到了可以救她的浮木,渐渐的缩成一团皱着眉头的小女人像是得到了安抚,沉睡了过去。
祁时宴垂眸,看着那只她用力、紧紧钻着他的那只白皙,手背上青筋特别明显的手,那股劲似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现在,他的脑海里可以清楚的记得当时她说的话。
“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
“没事了,时归,没事了。”
时归……
她心心念念的时归……
心里住着‘良人’,又为什么要嫁给他?
拼劲全力想要救的人是他?
还是那个叫时归的男人?
——
痛!
姜初七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从手背处传来的痛意,她偏头看向了手上还在扎着的针,还有有……那只古铜色肌肤被她紧紧钻着的手。
顺着手臂渐渐的向上看,只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一副像是睡着了的模样。
只不过,睡着的祁时时宴眉头都是在紧紧的拧巴着。
侧头看向窗外的夜色,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秦泽西进来时,就看到病床上的人醒了,他放轻脚步走了进去:“醒了?”
姜初七点点头,指了指坐在轮椅上的祁时宴:“怎么没让他回去?”
“老婆住院,怎么能安心的回家。”秦泽西问她:“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姜初七除了感觉嘴唇有些干以外,并没有觉得哪儿有所不适:“还好。”
“如果觉得哪儿不舒服,不要硬挺,一定要说出来,你自己的情况,我想不用多说,你心里比我清楚。”秦泽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硬挺着对你没好处。”
姜初七知道自己有些情况瞒不住他:“我吃的那些药,你是不是检查过了?”
见他点头,她接着说道:“我这情况,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受过伤,后来看了心理医生,一直都有吃药,维持稳定的,但今天的情况,我想,我可能需要……”
秦泽西接话:“做心理疏导?”
“是。”姜初七抿了抿唇角:“但我会找我一直看的那个心理医生,与其说是医生,倒不如说我们更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