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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旧事(二十二)(1 / 2)

过了三十,便是新年。

如往年一样,我每日都在忙碌中度过。不是跟着父亲去宫里觐见,就是在家里见亲戚宾客。

对于我而言,入宫是家常便饭,早已没有什么新鲜感。故而逢年过节,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乐趣。

可是今年不一样。

在宫里,我总会忍不住对宗室们格外关注。每当太监通报来人了,我总会竖起耳朵听一听究竟是谁来了。

但每每听清楚,我都不由地失望。

你在期待什么?心里有个声音问自己。圣上将齐王支开,就是不想见他,断无可能突然又出现在这宫里。

“你近来是怎么了?总是东张西望魂不守舍的。”

景璘又一次发现了的不对劲,向我问道。

“没什么。”我回神,答道。

景璘并不相信,看着我,倏而露出阴险的笑。

“莫不是你又作了什么祸,怕你父亲发现?”他说,“你告诉我,我绝不往外说,兴许还能帮你的忙。”

我无奈道:“不是。”

见他一脸不信,我说:“我哪里有什么工夫作祸,我要在冰戏会上扮那什么仙女,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个,景璘露出了然之色,脸上的笑意却愈发贱兮兮。

“你在冰上不是个瘸腿鹌鹑么?”他说,“练得如何了?”

我翻个白眼,心中却已然有了些底气。

“不如何。”我昂着头,“也就绕场三圈不摔。”

景璘看着我,一脸吃惊。

“真的假的?”他狐疑道,“你可切莫

骗人。”

“我何时骗过你。”我说,“这几日我都在习练,乃进步神速。”

他仍是不信。

“冰技可不是苦练几日就能练好的。再说了,你这般吃不得苦的人,每每滑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喊累耍赖,闹着要回家,练区区几日哪里够。”

说罢,他又笑嘻嘻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刻苦些,最好真能做到三圈不摔。据我所知,今年冰戏会上的仙女赌局又开了,押你摔倒的赔率当下已经涨到了一赔五。”

我再度翻个白眼。

“你莫不是买了我摔?”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景璘一脸正气:“我岂是那般无义之人。为了你,我押了不摔,下了整整一百两!”

说得好像一百两对他这皇子而言是什么大数目一样。就算赔十倍的数,他这纨绔的眼皮也不会动一下。

不过他肯如此讲义气,我还是欣慰得很。

“放心好了。”我说,“你大胆下注,到时候我让你大赚一笔。”

景璘却只当我是嘴硬,笑了笑,颇有壮士断腕的之感。

虽然心里咒那些买我摔倒的人着实个个短命鬼,但这话还是让我愈加发奋。

每日,无论多忙碌,我都要抽出些工夫来,好好练一练冰技。灞池太远,就自己在府里那上了冻的小池塘里转圈。

说来奇怪,齐王盯着我练的时候,我一身反骨,千方百计地偷懒。可如今没有人监督,我倒是变得十足认真起来,回想着他说过的话,专心致志

,一丝不苟。

连侍婢们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感慨,说娘子若平日习练女红也有这般劲头,乳母也不会愁眉苦脸了。

关于齐王的消息,我还是在明玉她们那里听说的。

过年之际,也是各府贵胄走动热络之时,聚宴不断。

只要有空,明玉她们便照例到我府里来,和我说话玩耍。

她们聊天的时候,最亘古不变的铁律,就是无论谈起什么最后都会说到齐王。

“也不知齐王何时回来。”一人道,“他不在,京城就没意思得很。”

“就是。就算是入宫,齐王不在又有什么看头?圣上也是,让谁去皇陵不好,非要派齐王。”

“皇陵可是远得很,”明玉嗑着瓜子,目光深远,“大过年的,也不知齐王会不会觉得孤独冷清,夜里睡得好不好。”

其他人听得这话,纷纷露出遐想之色。

“皇陵附近可有佛寺道观?”有人忽而道,“大过年的,我们正好一起去祈福。”

众人随即受了启发,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了那附近什么寺院离得近。

“你们不必想着许多了。”有人泼一盆冷水下来,“你们难道不曾去过皇陵?那里头大得很,比同春园还大。莫说外头的寺庙,你们就算进到同春园里面,只怕也见不到齐王。”

幻想破灭,众人面面相觑,复又长吁短叹。

“我这里倒是有一桩事,不知你们听说了没有。”一人忽而道,“前阵子,薛婉曾约了齐王见面,

却扑了一场空。”

这话,让所有人提起了精神。

我正用簪子拨着案上小炉里的香灰,听到这话,也顿了顿。

“薛婉?”

“正是。据说那是年前的时候,她说,她给齐王递了信,请齐王教她马毬。”

这话出来,众人鄙夷地“噫”一声。

“后来呢?齐王没去?”

“齐王那般正人君子,怎会做出私会之事?他幸好没去,不然传出来,岂非毁人清白?据说当初,薛婉是借着咸宁公主的路子,把信给了齐王。齐王许是不好驳了公主脸面,这才收下了信。薛婉见那信不曾退回,可是得意了好一阵。得意洋洋与人透露,说她要跟齐王学马毬去,还暗示齐王看上了她。”那闺秀说着,露出崇敬之色,“可齐王虽不曾推拒,却也没有赴约,而是给她请了一位女师。你们知道,薛婉哪里是真心要学马毬的,得了这结果,马毬也不学了,回家哭了三日。”

众人纷纷露出赞许之色,表示薛婉一点也不冤枉。

仿佛这事万一成真了,被毁了清誉的不是薛婉,而是齐王。

“堂堂闺秀,怎能做出这等不检点之事。我们虽爱慕齐王,可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断无逾越!”一人坚定道。

旁人皆赞同:“我等可都是名门闺秀,谁若做出这等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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