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会他,少顷,松开手,目光下移。
而后,我将他寝衣的衣带拉开。
烛光下,那健硕的胸膛一览无遗。刚刚沐浴过的肌肤上,带着兰汤的淡香。
就像昨夜一样。
只不过,因得刚刚沐浴过,那些嫣红的斑点更加明显。
在他的肩膀上和胸膛上,我看到了淡淡的抓痕。
“疼么?”我的手指轻轻触了触,问道。
他一脸不屑,道:“猫抓的,不疼。”
死鸭子嘴硬。
我看看我的指甲,有些长,是该剪一剪了。
当然,不是现在。
我俯身,覆在那死鸭子的嘴上。
他的嘴唇很是漂亮,不厚不薄,很是柔软。
从前,我一直很喜欢亲吻它的感觉。尤其是他冷着一张脸的时候。我突然在上面亲一下,他会瞪着我,那原本冷厉的脸却泛起红晕,颇是有趣。
现在也一样。
我盘桓片刻,一路往下,吻在他的下巴上,喉结上,脖颈上,感受那温热的肌肤和跳动的脉搏,以及因此而变得急促的心跳。
从前,我看书上的那些警世典故,觉得那些沉湎于美色而耽误朝政的昏君当真是活该。他们又不是傻子,难道不知道胡作非为会亡国么?他们自是知道的,只不过是甘愿沉沦罢了。
同理。
我觉得我也活该。明明有了昨夜的前车之鉴,我却仍忍不住怀念那缠绵的感觉。
虽然论理,这不该是我的错。我先前已经极尽克制,是他先动的手,不肯在营中待着,非要回
来。
当然,与从前相比,他现在还学会了反将一军。
我吻到他的小腹的时候,他一个翻身,将我压了回来。
“不是说疼么?”他撑着双臂,在上方看着我,气息不稳。
汗珠自那胸膛滴落,似带着灼人的余温。
我捉住他的手,轻轻吻了吻。
“我疼我的,不做那事便是了。”我眨眨眼,“你又不是禽兽,对么?”
那目光深深,映着烛光,似被红晕浸染。
而后,我的唇同样被堵住。
他的手指插在我的发间,细细摩挲;探入我的衣下,在肌肤间游弋。随着衣带扯开,我的喘息愈发急促,昨夜那等将要被鱼肉瓜分之感又重新降临。
我紧紧闭起眼睛。
可当我以为他会继续往下之时,他忽而将我松开。
“你先睡。”他的声音沙哑,竟是起了身。
“你去何处?”我讶然。
“汤殿里的水应当还在。”他将寝衣披上,“我再去洗洗。”
我张了张口,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帐外。
这一回,他去得稍久了些。
回来的时候,他重新换了一身寝衣。衣带系得稳稳,结打得很是规矩。
我看着他,还未说话,他已经走到床边的纱灯面前,吹一口气,将火灭了。
我:“……”
而后,在黑暗中,他上了床来,在外侧躺下。
“睡吧。”他说着,一把抱住我,将我搂在怀里。
那怀抱,与方才相较,似乎凉了些。
“不方才洗了冷水?”我问。
他没回答,只
道:“你方才说,我不是禽兽,你是么?”
我沉默片刻:“不是。”
他摸了摸我的头:“睡吧。”
说罢,他似乎闭上了眼睛。
而那双臂箍着我的手,很是牢固,我一点也动弹不得。
——
第二日天不亮,子烨就起了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时,发现他已经穿戴齐整。
“我须赶回去早朝。”他说,“伯俊他们今日从营中回来,接你一道回上官里。”
这次,他倒是没有提让我住到洛阳去的事。
我“嗯”一声。
他走过来,看着我。
“这些日子,宫中会时常有人为婚仪之事登门叨扰。”他说,“我已经吩咐他们尽量简省,若有为难之处,你让吕均派人传话便是。”
这话说得,仿佛我对宫中之事有多陌生一般。
我看着他,又“嗯”一声。
他抚了抚我的脸颊,起身要走。
我扯住他的袍角。
他低头来,在我的唇上吻了吻。
我这才弯起了嘴角,而后,松开手,看着他离去。
又睡了一会,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才洗漱梳妆,明玉就来了。
摒退左右之后,她在我面前坐下,看着我,如同我是那经历了三进宫的惯犯。
她手里的瓜子,还是昨夜子烨赐的。
“说吧。”她说,“昨夜如何?”
“不如何。”我自顾地对着镜子整理发髻,“我们又不是禽兽。”
明玉匪夷所思。
“你是说……他不行了?”她压低声音。
我真心觉得明玉懂得的东西,跟她那
养面首的梦想之间,还差着一百本素女三十六式。连子烨都知道我疼了就不再勉强,她却不知道。
思索片刻,我将那绢册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她面前。
明玉的目光在封面上扫了扫,随即就来了兴趣。
她将绢册打开,饶有兴味地翻了翻:“这是何物?怎与我从前看的不一样?”
我继续对着镜子梳妆,道:“自是不一样,这是扬州花街之中的圭臬,你这等母仪天下之人怎能看到。”
明玉了然,愈发有了兴致。
“倒是比我从前看过的写得好,颇为详尽。”她翻了一会,评头论足,“就是画得敷衍了些。”
说罢,她忽而看向我:“你按照书中的试过了?”
我的脸隐隐发热,镜中的人,已然不必再涂什么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