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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军中军大帐。
戏忠向曹操拱手施礼,歉意说道,“主公,袁熙知道了,邺城被夺的事,在下无力让其留下,未完成主公的嘱托,惭愧。”
曹操哈哈一笑,宽慰道,“多他袁熙军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不就是江东猛虎吗,我曹孟德还怕了他孙坚不成?”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隐隐有,讨伐徐州无果的预感,毕竟孙坚可是当代名将,可不是陶谦刘备之流可比的。
五代十国时后梁太祖朱温,不也是如此对待李克用的吗,说是不怕,不过内心确实慌的一毗,不过为了安抚众人,他们不能怯场。
曹昂情绪低落,问道,“父亲,今后当真在沙场上和显奕相遇,我该怎么做?”
曹操脸色转冷,不悦道“你还是我曹操的儿子吗?沙场下你可以跟对手结交,但上了战场,你们就是生死大敌,不把对手彻底击垮,倒下的就是你自己!真是蠢才,想我曹孟德英雄一时,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孩儿知错了,紧遵父亲教诲。”曹昂赶紧抱拳认错道,不过内心还是有些慌乱无措,比起后来的魏文帝曹丕,曹昂确实宽厚的多。
曹操点点头,语气放缓问道,“说说你们去郯城,所见的袁熙军怎么样?如实道来。”
戏忠回想了一会,说道,“虽然我跟大公子不是接触得很多,但就所见来说,青州军确是一支劲旅。他们兵卒精干勇决,虽然也有抢掠,但军法分明,令行禁止,不比我军差。”
“袁本初的好儿子啊,将来必是我等的劲敌啊,真是可惜啊,我儿能有袁熙一半能力那该多好啊。”曹操幽幽叹道。
随即曹操问道“以志才看来,这袁显奕此人如何?”
“难以驾驭,非少主之臣!”戏忠回应道。
“如何难以驾驭?”曹操追问道。
“眼神!”戏忠说道“不知主公可见过狼的眼神?”
曹操并未答话,示意戏忠接着说下去。
狼,他是见过,然而狼的眼神,他却从未留意过,吕布吗?!应该和袁熙的不同吧。
“孤傲,居高临下,视天下如无物!”戏忠缓缓说道,他将他对袁熙的感觉总结了一下。
“志才之意……”
“此人可用,可杀,不可留!”
“既是可用,因何不可留?”
“可用,乃因近日须他遥相呼应,方可分军配合对付陶谦,趁机击破孙坚!可杀,却因此人无法驾驭,倘若强留日后必为所害!”
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露出一抹不舍。
当年陈留募兵,天下英雄多有归附。
正是凭借前来归附之人,他才有了如今的权势。要暗杀袁熙,他不太好决断,而且袁熙身份地位也很敏感。
荀攸没有表示什么,但心中也有了退兵的想法,于是趁机说道,“主公可有击破孙坚的法子?不缚住这头猛虎,徐州何如能下。”
“公达可是有了什么计策?且说来,大家参谋参谋。”曹操期待地问道,随即把暗杀袁熙的事给盖过去,说实话,曹操挺喜欢袁熙的。
荀攸摇摇头,说道,“主公,前有盟友退兵,后有孙坚挡道,徐州一战,我军实在毫无胜算!请。。请主公三思。”
戏忠也有这个忧虑,但深知曹操性格的他,终究没有说出来。曹操神情突然变得难看,不悦道,“公达是劝我莫要复仇了!孙坚虽强,但我军新胜,士气高涨,将士用命,还不至于到了必败的境地吧!”
荀攸毫无畏惧地跟曹操直视,继续劝说道,“主公心中当真这么想的?袁术败退,此时正是一举占据豫州,收其土地人丁为我所用的时候。打下豫州,我军有了兵员、粮秣,两面夹击,还愁拿不下徐州吗?”
“届时孙坚退去,袁家忙于征战河北,我等只需在徐州内部稍用计谋,则徐州一战可下。不然损兵折将也不无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需一个忍字而已,主公三思啊!”荀攸跪下劝说道。
看着拳拳之情的荀攸,曹操熟视良久,他紧握案几,神情变化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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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
病床前,曹宏小心地,将议和文书念给陶谦听。糜竺、糜芳、陈登等人随侍一旁。
陶谦一边听一边捂嘴咳嗽,而陈登则是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一旁的糜芳勃然大怒,骂道,“袁熙小儿欺人太甚,不仅抢了财货无数,还扣押了小妹!”
糜竺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此时不是说私事的时候,比起徐州的安危,家里的损失算什么!莫要再说。”
糜芳低下头去,不再出声。陶谦拉长声音问道:“元龙啊,筹集的钱粮怎么样了,你看能不能答应?”
“可以筹集起来,但是那些人怨言可不会少。”陈登不无忧虑说道。
陶谦摆摆手,沉声道,“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你多向他们说说难处。出了这些钱可以消除一场大祸,不出身家性命都保全不了。就这样吧。”
曹宏点头附议,接着又说了袁熙求亲糜贞的事,等着陶谦等人做决定。
糜芳再也静立不住,他快步上前,抓住曹宏的衣襟,怒道,“你可敢再说一遍,袁熙竟然要我家小妹做妾!这岂不是欺辱我糜家吗!”
糜竺脸上也挂不住,他在思考袁熙提出这件事的原因,贪图糜贞的美貌?或是贪图糜家的财力?还是两者都有。
曹宏开口劝道,“如果青州军收了财货后,反悔而不退兵,我等也无可奈何。但与之结成姻亲并公布天下,他袁熙还能诋毁得了?曹袁联盟必然立即破解。”
陶谦若有所悟,歉意地看着糜竺,貌似忠厚地说道,“子仲啊,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做主,我们不出面干涉。”
糜竺脸色难看,父母早亡,糜贞是他抚养长大的,他对这个小妹也是异常疼爱,不是个杰出的英豪他是不会将糜贞托付的。以才貌、家世、前途来说,袁熙不失为一个好人选,但如此强迫的方式他心中自然抵触。
陈登又站了出来,也配合陶谦劝说道,“糜大人,恕我说得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