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范凰的颈部滑落,侵湿了衣衫。
一滴滴砸在地上。
她手中本能凝聚的力量,一次次被困灵索吸收。
她的身体渐渐失去力道,眼前也逐渐模糊起来。
孽见她的精神也差不多要到极限,停止肆虐,退开半步。
范凰的身体便如同无依无靠的树叶一样,在空中飘飘荡荡。
孽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收敛眸底的残暴转变为戏谑:“很疼嘛?这就算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
她在回宫的路上偷偷给林家那小丫头传递消息,差点误了自己的大事,也该受些惩罚。
“困灵索不会把你的灵力吸食殆尽,剩下的那点灵力足够你自愈伤口。”
雪凰一族本就有自愈能力,只要不抽了精魄她是死不了的。
而对自己来说,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活着受罪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范凰垂着头,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喘息,已经连回话的力气都没了。
孽饶有兴趣的去拨弄她的脖颈,想用手指将她的伤口扯得更严重,但还没等碰上便顿了动作。
院外有动静。
孽狠狠皱了眉:“看起来是有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溜进来了。”
孽下意识看了范凰一眼,转身出了寝殿。
殿外,宏宗帝手中握着火把,站在偏殿旁。
不远处的偏殿有浓烈的刺鼻味道传来,是柴油。
“呵,真没想到你敢一个人过来。”孽冷笑一声:“不怕朕吃了你吗?”
附在宏宗帝身上的阿拾沉眸看着他:“我不会被你吃。”
阿拾扬手将火把扔出去。
偏殿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今日有风,要不了多久这火势就会蔓延到寝殿。
孽狠狠拧了眉,一掌打过去。
宏宗帝撞在不远处的树上,顿时吐了口血,晕死过去。
孽伸出手对着宏宗帝的方向,狠狠一拽,宏宗帝便被他拽到手上来。
但宏宗帝身上没有任何异样。
阿拾已经逃了。
火势已蔓延到寝殿。
孽将晕倒的宏宗帝扔到一边,下意识要去处理火势。
可他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抽身大步回到寝殿。
寝殿的门被大力推开。
但殿内已经没了范凰的身影。
孽暗骂一声‘该死’,眼中煞气弥漫。
可片刻后,孽又单手捂着额头发出阴森危险的笑声:“很好,非常好。”
既然你想玩,那朕就陪你们玩玩。
你们谁都别想逃出朕的手心!
孽转身出了寝殿,把地上的宏宗帝拽起来,强行将他打醒,而后让他命令宫侍去追。
“先把朕的人带回来,而后将侯府之人尽数全灭!”
这边阿拾带着昏迷不醒的范凰出了皇宫,刚到了宫门口便没了力气。
好在小团子此时追过来:“阿拾哥哥,你把范婶婶救出来了?”
阿拾点点头,有些担心的看着范凰,几乎本能的伸出手去抚摸她受伤的脖颈。
宫墙内有嘈杂声,是宫侍们追出来了。
小团子来不及问太多,赶忙带着阿拾和范凰离开。
她力气小,一个人扛不动范凰,便把黑炎叫出来帮忙。
待等宫侍们追出来,这里已经没了小团子他们的身影。
从皇宫出来的这一条路,相比起侯府,国师府要更近一些。
小丫头便把这一人一鬼先带到国师府去,想让夜冥殇救人。
可等到了国师府,问了阿紫才知道夜冥殇已经在一个时辰离开了。
小团子心焦的跺脚:“师父为什么总是在柒柒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啊!”
太不靠谱啦!
阿紫也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尊上有事要离开的时候,小主子总会遇到麻烦。
阿拾守在床边,望着范凰的眼神中满是担心。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范凰的脸。
范凰没有像平时那样摩拳擦掌的骂人打人。
阿拾撇撇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小团子也很担心范凰:“阿紫姐姐,范婶婶什么时候能醒啊?”
阿紫皱了眉:“困灵索吃了她太多力量,而且她好像受了内伤,一时半会醒不了。”
小团子急得快要跺脚了:“那怎么行,现在孽还到处找范婶婶呢。”
师父又不在,这里没人能对付实力变强的孽。
如果孽找到这里抓住没有自保能力的范婶婶,那就惨了。
阿紫视线落在困灵索上:“雪凰一族自愈能力很强,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她应该很快就可以醒。”
“只不过这是圣器,很难解开。”
阿拾表情失落了几分,有些心疼的摸摸范凰几乎被勒出血来的手腕。
“不能叫师父回来吗?”小团子此时无比想念自家师父。
阿紫摇头:“尊上要处理的事也很重要,而且现在属下没办法联系到他。”
虽说那位的灵魂和身体已经融合的差不多了。
但若是没有命根,那她就无法复生。
命根的成熟阶段很短,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将命根取下。
一旦命根枯萎,便只能从头再来。
命根成熟之地,目前除了尊上之外,无人能去。
枫柒京城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范凰在昏迷中似也感觉到疼痛。
她闷哼一声,几乎条件反射的缩了缩手腕。
吓得阿拾不敢再去碰她。
小团子低下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紫瞧着小团子六神无主的样子,抿唇沉思片刻,忍不住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小团子和阿拾同时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