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服役的村人说,县城这边的河道修的差不多了,估摸着年后去府城就能走水路。
当然这回顾清明和云竹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坐马车过去,与他们一起去的还有里正家的大儿子张锦。
顾清明给他分享了好些资料,张锦在家也没放松过读书,这回便想试试能否更进一步。
因顾清明带了云竹,张锦便想将张氏也带上。
可惜福妞太小,既离不开娘又不好走远路,无奈只能放弃,成了个孤零零的电灯泡。
其实这种情况下,顾清明一人与张锦一起最好,马车都只用租一辆。
可谁叫顾清明先前许了云竹,说是院试一定带她呢。
说话算话。
张锦只好咬牙另租了一辆马车,多花了一两银子,心疼的直抽抽。
云竹拿了半两给他,“咱们两家分摊,正好你这边可以放行李。”
其实租两辆是最好的,没那么局促。
张锦捏着银子,嘴里喃喃,“这怎么好意思。”
不过到底收下了。
带着云竹出门,顾清明很舍得花银子,寻了经验丰富的赶车人,每天算好走多少路能到客栈,尽量不露宿野外。
可云竹还是遭了罪,村里到镇上的牛车都能将她颠的不行,更何况是镇上到府城之远呢?
在没有减震的情况下,马车并没有比牛车好到哪去,甚至要更遭,毕竟牛车走的慢啊。
云竹开始没想到这茬,兴致勃勃的上车,通过车窗到处看。
可很快就没心情了,整个人倚在顾清明身上,有气无力,“我一定要把减震弄出来,出远门忒遭罪了。”
顾清明看着她泛白的脸,心疼的不行,“早前就劝你在家……”
“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想去府城看看嘛。”
适应了就好了,云竹安慰自己。
可是天公不作美,路上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下雨,一直淅沥沥的不停,弄得官道泥泞更难走。
本来四天的路程,硬生生拖了一天,第五天天将将要擦黑时终于到达江泰府。
他们三个付钱付的爽快,路上也不多事,赶车人对他们印象挺好的,便多说了几句,“你们来得早,得在府城等上小一个月,这样住客栈就不方便了。”
他既然这样说,就是有路子的,云竹忙问,“大哥这话怎么说?”
赶车人嘿嘿的笑,“贡院附近有民居,你们可愿赁上一个月?虽不便宜,却也不比客栈贵多少。”
三人对视一眼,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客栈人多嘈杂,不若民居安静,一个月时间不短,能安生些读书。
见他们同意,赶车人便带他们寻到一户人家之后才离开。
房子不大,但比客栈距离贡院还近些,且户主也不住在这,只每天来做做饭和杂活。周围多是做这般生意的人家,比较清静。
总而言之,云竹觉得这银子花得挺值的。
念着他们刚到,大娘帮忙烧了饭菜和热水才走。
挑好屋子,云竹往床上一瘫,“累死了。”
顾清明推推她,“起来洗个澡吃饭再睡。”
云竹翻了个身,老实的拿着换洗衣裳去了。
回来时顾清明已经整理房间,见她回来便也去洗澡。
晚饭就在屋里吃的,一碗饭下肚,云竹终于活了过来,有心情开玩笑,“咱们一起吃,弄得张大哥挺孤单的。”
顾清明笑笑,“没事,一个人清净,方便读书。”
孤零零一个人的张锦:……到达府城的第一天,想娘子。
连日赶路都累了,吃过饭都没聊几句,云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云竹眯着眼感受到阳光,嘴里嘟囔着,“完蛋起晚了,又是大嫂做早……”
耳边传来顾清明的笑声,云竹才惊醒,“对哦,这里是府城。”
顾清明早就醒了,只是云竹在他怀里,他怕起身扰了她睡眠,便一直躺着。
此时见她醒了便下床穿衣洗漱,“大娘一早就来做早饭了,饿不?”
等出去发现张锦正好吃完在收碗,瞧见两人,“啧,还以为你俩不起了呢,饭在锅里。”
说完就要出门,“我先去贡院那边转转,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电灯泡就要有电灯泡的自觉!
他才不在这吃狗粮呢。
吃完饭,两人也要去贡院附近看看,贡院离他们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街,大门关着。
门口有不少人,想来也是跟他们一样。
贡院不让靠太近,两人就在外围稍微转转便离开了。
府城的街远比镇上热闹,两旁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好些吃食是镇上没见过的,云竹买了点才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生活变得极为规律:每日晨起,顾清明先练字,上午写两篇策论,下午与张锦交流学习心得,晚上看书做题。
云竹则每天睡到自然醒,出去转转,闲来无事便做些菜权当加餐。
不知不觉,府试的时间近了,各处的读书人都往府城赶。
街上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太过热闹,云竹便不大爱出去了。
他们附近的民居逐渐住满,后头有来得晚寻不到住处的,也有人来敲门,问能不能拼一下。
顾清明拒绝了,客气的说:“我们家有女眷,不甚方便。”
那些人也有礼貌,道了声扰便离去了。
顾清明显然有了压力,几乎夜夜挑灯,有时候不知不觉的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云竹看得心疼,却也知道没办法,只能想法子做些吃的给他补补,顺带给张锦一份。
转天就到了府试的日子,张锦与最近新认识的几个书生一起过去,云竹则送顾清明。
两人抹黑走向贡院,一路上遇见的学子及他们的家属都是满脸严肃的样子。
云竹小声吐槽,“我原本不怎么紧张,如今被这气氛弄得提心吊胆了。”
顾清明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