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东想西想的,云竹睡得有点迟,总觉得有什么落下了,却想不起来。
还是吃过早饭准备开店的时候,白露问了句,“二嫂你的甜点呢?”
云竹这才想起来,原是这个忘做了。
紧忙在门口贴了张纸,写着“今日无甜点供应”几个大字,并在底下用小字写一行致歉的话。
早上没啥麻辣烫的生意,食客多是来买甜品的,到门口一看今儿没甜点,不免扫兴,“今日怎的没做?”
云竹解释,“从今儿起就不做了,我们盘下前边不远的那家点心铺子,等装修好了往后都在那卖。”
食客惊讶,“原来叫你家盘下来了,到时候一定去!”
云竹又在纸上添了装修新铺子这话,“这回应该没啥纰漏了。”
顾大嫂赶她,“你赶紧去那边吧,这边有我呢。”
速度得快点,免得点心铺子久久不开门,叫食客以为倒闭不做生意了呢,那可就丢了点心铺子打下的客人基础。
云松一早就过去了,上心的很。
说装修其实也简单,招牌已经找人做着了,内里陈设还是照原来的,只需稍稍改一下细节布局。老东家将做糕点的模具什么的,一应设备都留在了铺子里,倒是方便了他们。
云竹四处看看,发现还有土法烤箱,颇为惊喜,“还挺齐全。”
云松挨个擦洗过去,“前头老板人挺好的,只是姐,你会做这些东西么?我可不会啊。”
云竹白他一眼,“你姐无所不能。”
铺面先前粗略收拾过一遍,现在重新清扫的很快,半上午就结束了。
下午云竹带云松买了些生活用具,将这边房间布置好。
云松跟个孩子似的,一会摸摸窗,一会摸摸门,停不下来。
“姐,这真是咱家了?跟做梦似的。”
“是,这是咱家了。”云竹坐在床边,用手按着被褥,这些是新做的,十分暖和,“还没在府城过过冬,不知道可有咱们乡下冷。”
云松过来捏捏被子,笑道:“比在家时候的厚多了,跟师傅家的被子似的。”
两人不欲说郑家,很快转了话题。
云松问她,“姐,咱真要开这个店?”
“不然呢?”云竹问他,“当我是闹着玩的啊。”
“不是。”云松摸摸后脑勺,“主要是我啥都不会,咱得雇人。”
云竹正视他,“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云松,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干什么?”
这个弟弟对她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正因如此才不能叫他一直跟在她身后。
他若想开店,那她就教他怎么做糕点;他若不想,那就雇几个人,她自己能撑起来。
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想法。
云竹伸手进荷包,将空间里的银票拿出来,“看,云松,姐有很多银子。”
云松震惊,“姐你哪来这么多银子,还带在身上,当心丢了!”
云竹给了他个暴栗,磨牙,“你重点歪了!”
她将银票收起来,放回空间,“我就是叫你知道,姐和以前不一样了,有能力扶着你选择自个儿喜欢的生活方式。你想开店还是想继续学武?”
“我想读书。”云松突兀的来了一句。
云竹一愣,“什么?”
“姐,我想读书。”云松重复一次,“以前跟爹提过,爹没同意。”
云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用力拧他一下,“那我问过几回了,你都说不学!”
云松用手抠着褥子,“你手里才多少银子,刚成亲就一直贴补我,平白叫人说闲话,万一顾家人对你有意见咋办?”
现在知道顾家人好,可早前谁知道都是什么性子呢?
云竹觉得鼻子酸酸的,声音有些闷,“早不和我说,就知道骗我,还说喜欢学武。”
“那倒也不是假话,练武有好处。”
云松干咳一声,没说是怕她被姐夫欺负了,用来揍姐夫的。
他在怀里掏啊掏的,扯出来个缝在衣裳内里的布袋,从里头拿出来六两碎银子,献宝似的拿给云竹看。
“运气好,跟师傅进山的时候逮到个大家伙,师傅分了我一半。”
云竹忙问,“你受伤没有?”
云松摇头,“没,我这俩下子哪敢靠前啊,全是师傅顶在前头,叫我捡个漏罢了。”
“你师傅疼你。”云竹笑笑,“臭小子有人疼。”
“嘿,我悄悄与师傅说了想念书,师傅很赞同,接到姐的信就叫我来了,说是姐夫能帮我。”
提起师傅,云松满脸都是笑。
云竹看着心酸,忍不住暗骂郑有田,爹当得还没个师傅对孩子上心。
“好,那就读书。只是你需得对未来有个合理的规划。”云松慢慢与他分说。
“若是想以诗书为业,那最起码得考上秀才,开一间私塾可以养家。往后要不继续考了,家里有私塾有点心铺,也能过得不错。若能继续往上走,那姐也不必愁你日后了,自有你的风光。”
云竹伸手放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得好好读,听见没有?”
云松喜欢姐姐这样为他打算的样子,高兴的眉眼舒展,高声应一句,“哎,听见了。”
云竹算着他的年纪,读个两三年就能试一试童生试,若一回过了,年纪正好寻个亲事。
想到这,云竹打趣他,“有没有喜欢过小姑娘?”
云松没想到话题突然拐到这,顿时脸色爆红,“没,没有!”
云竹哈哈笑,又问他,“那可有想过往后娶个什么样的?”
云松愣了下,当真说起来,“性情最好温和一点,能和姐姐处的来,家里和睦的。”
都说孩子的婚姻观会受父母的影响,云松就是这样,于他而言,娶的妻子只要不和刘氏一般的脾性就好。
云竹沉默,没继续打趣他,只记在心里。
姐弟俩坐在这间小屋里谈心,说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