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时候,李源携家眷来了。
这回府学开学,顾清明没去,还写信给李源叫他过来,老师要给他们开小灶了。
大班教学和一对二的私教是不一样的,旁人羡慕不来。
李源来得急,没处落脚,只好先来了顾家。
李娘子抱着虎头从马车上下来,十分不好意思,“这人办事真真莽撞!”
顾清明连道无妨,“我们是同门,自家人不讲究这些。”
他没有门路的时候,还是李源帮得他。
顾家承这份情,对李源一家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顾大嫂去收拾房间,顾大哥和云松帮着抬行李。
李娘子瞧见云竹肚子,恭喜她,“怀上有多久了?”
云竹笑道:“有三个月了。”
李娘子跟她关系不错,很为她高兴,“你们啊就差个孩子了,现在齐了,真好。”
云竹拿一块糕点给虎头,见他吃的香,自己都有些饿了,“看着虎头吃东西就有食欲。”
李娘子笑道:“那感情好,往后你不想吃了,我就把虎头抱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没多时李源把行李都搬进房间了,来喊她,“娘子来看看这些东西要放哪?”
说完他就往外跑,想着趁天色还早,出去看看有没有房子可租。
顾清明一把抓住他,“一路过来不累啊,好生歇一晚吧,明儿我陪你一起去找牙人。”
顾大哥也道:“家里啥都有,且安心住着,不着急找。”
那头顾大嫂问李娘子,“你们中午可吃过?我去烧饭。”
李娘子忙把虎头放下,交给云竹看着,去追顾大嫂。
没提前说一声,贸然过来借住已经很失礼了,人家又热情,哪好意思坐着等开饭呢。
两人在灶房里做饭,时不时聊几句,都是爽利的性子,很快便热络亲近起来。
吃过饭,李源硬撑着坐在堂屋说话,被顾老爹撵了。
“你跟老二虽不是亲兄弟,但师出同门也算半个了,自家人客气啥?早早歇了吧,有啥事明儿再说。”
隔日李源与顾清明去找牙人租房,租了个一进的小院。
便宜的很,就是有些破败,瓦片要检查更换,窗纸啥的也得重新糊。
顾大哥忙前忙后的帮着修葺,一些简单基础的家具,顾老爹就能做。
经过顾家的帮忙,小院很快焕然一新。
李源一家搬过去,正经摆了酒水请顾家人来吃迁家饭。
一切安置好,李源就和顾清明就去韩家读书了。
韩先生给久没见面的李源摸了底,很是满意。
“不错,这几年你没落下功课,文风愈发稳重了。”
他提点两人,“这回下来的八成是陆建,他是个务实的人,作文的时候内容详实些总是没错的。”
顾清明认真记下。
乡试是由朝廷派人出来主持的,老师虽不在朝为官了,但还有消息网,既说了八成这话,那基本就定了。
这就是有名师的好处了,普通的学生压根就没法得知考官的消息,更别提考官喜欢的文风了。
四月府试,小禾和云松参加,只是两人都没考过。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顾家人没怎么在意,就是这俩孩子受了打击,郁闷的不行。
云竹宽慰云松,“你正经才学了多久?你若过了,叫那些读了多少年的人怎么活啊。再说府试一年一回,今年不行明年再去,家里又不是供不起。”
不说家里,只说他手里的银子,想怎么考就怎么考。
云松听了进去,之后更加努力了。
姐姐费心给他提供了条件,他不能辜负姐姐的这份心。
再有就是……
他应下了白芽。
白芽来找他的时候,他着实受到了惊吓,只摇头不应。
后头白芽就不再黏着他了,可他却不得劲起来。
云松细想素日两人相处,少年的心被拨动,扭头追起白芽。
两人约定,等他成了秀才再说成亲的事。在此之前,先不与旁人说。
小禾那边就更简单了,那孩子是个心大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家子轮流夸他,很快就给夸好了。
五月,考官定下,人一出京,宁家就收到了消息。
端午宁安义来家送礼,与顾清明通了气,“这回咱们省城的主考官是陆大人。”
两家过了明路后,走动就多了。
宁家礼数周全,从没低看顾家的意思,顾家的回礼自然不能少。
又因顾清明拜了韩城,有啥消息都想着宁安义,宁家很是满意,两家关系挺融洽的。
当然这些消息也没瞒着安靖。
六月初,韩先生准备给两个学生进行考前模拟。
这法子还是顾清明说给他听的,他觉得甚好。
顾清明就跟他商量,能不能叫宁安义和安靖也来。
韩城瞅他一眼,没拒绝,人越多越有氛围,更能叫他们知道自己的水平。
得了允许,顾清明跟宁安二人一说,两人欣然同意。
韩先生可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出身,这种机会实在难得。
安靖甚至红了眼,“多谢你们什么都想着我。”
顾清明拍拍他的肩,“咱们是朋友。”
宁安义插科打诨,“我简直迫不及待了,这回叫你们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
两人跟府学请了假,到韩家集合,连考三天。
韩先生将卷子批改出来,评定名次,顾清明第一,宁安义第二,李源第三,安靖第四。
“清明踏实勤恳,时时温习,还会做笔记,有这般成绩是应当的,你们该向他学习才是。”
韩先生很满意这个学生。
李源笑道:“清明了不得,若要是这个成绩上场,定定能中了。”
顾清明忙说:“这哪是说的准的,许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