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嫂好奇,叫云竹给她说说。
“那孩子的爹是咱们幽州的程教授,他在家排第三,身上有功名,以他这个年纪也算上进,样貌亦不错。”
顾大嫂向来信云竹,只当她操心小苗的亲事,立时拉着她的手感激。
“听着实在不错,又是幽州本地人,要能成,往后小苗也能在我跟前。”
云竹笑道:“说的是。”
如今因着小禾做了官,顾家大房也不再是普通人家。
虽说比不得程家,但也在同一阶层了。
顾大嫂并不担心,她闺女优秀着呢,不怕程夫人看不上。
要真看不上……那是她没眼光,到时候再说吧。
总之她现在忙着儿子的婚事,又听云竹说物色好了人选,便当真歇了继续给小苗相看的心思。
云竹办成了这个差事,笑眯眯的起身告辞。
小苗这丫头果真在外头等着,一看她出来,狗腿子似的要送她出门。
瞧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云竹心里好笑,但也没吊着她。
“放心,都与你娘说了,她对程家哥儿的印象还不错。”
“婶儿没说是我看上的吧!”
“小丫头,婶儿办事你还不放心?”
“放心放心,谢谢二婶!”
小苗好生将她送出了门。
隔天馒头下学照例来云竹这边看包子和狸奴,完了后向她献宝。
云竹一看,却是个崭新从未见过的书袋。
肩带上绣的是如意锦绣纹,书袋整体上是白云下躺着一只猫,那猫儿样子跟狸奴像了个八九成。
既轻便又好看,一看就出自小苗之手。
馒头说:“方才下学回来时,小苗姐姐身边的丫头送来的,说是给我新做的。”
云竹就指着上边的猫儿说:“你不是自诩小大人么,这样式可是孩子用的。”
馒头立时捂紧了书袋,摇头不认,“儿子何曾说过?”
云竹被他这理直气壮的小模样逗的不行,她这大儿子原来还是个小猫奴。
“嘿嘿,儿子也喜欢小狗。”
馒头笑眯眯的,抱着狸奴亲香了好一会,才跟包子告别。
包子咿呀咿呀的送他哥哥出门。
又一日,云竹睡起,草丫提醒她今儿是齐大夫来给白露把脉的日子。
云竹就起身,“我过去瞧瞧。”
等她到了白露的院子,齐大夫已经走了,只宁大嫂还在。
云竹跟她见过,扭头问白露,“怎么样?”
白露捧着肚子,“齐大夫说没事,就是我觉得这肚子大,睡觉的时候不好翻身,有些难受。”
这皱着眉头的模样,看着有些娇气。
云竹好笑,“生下来就好了。”
白露叹气,“我也等着呢。”
捧着这般肚子散步实在是受罪,偏不散步还不行,她生过,知道多动动的好。
宁大嫂拍拍她的手,“只希望三弟能及时赶回来。”
妇人生产甭管第几回,都是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的事,这时候难免脆弱,想要做相公的陪在一旁。
不过这也不是她希望就能实现的。
毕竟宁安义可能在外头出勤,能不能回来全看工期以及上级的意思。
宁大嫂只是感慨一句,自己就岔开了话题。
“我瞧着该准备的都备的齐全,稳婆什么的都不错,有个圆脸的奶娘奶水尤为足呢。”
白露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哪个,笑着解释。
“那是白芽想着我,寻了送来的,她也是个苦命人,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补了许久呢。”
宁大嫂道:“既是苦命人,来家里做奶娘也好。”
顾家人都是好的,只要她没有坏心,能过的不错。
转而又想,三弟妹说这奶娘是白芽送来的,心道顾郑两家处的好,合着跟一家子似的,待三弟妹这般上心。
还挺叫人羡慕。
当然,宁大嫂心中百般思绪,面上不显半点,跟她们聊着女人生子坐月子的事。
别看白露和云竹都是生过的人了,但还真不知道里边有这般多的说法。
宁大嫂年纪大,见识多,说话风趣,叫两人听的如痴如醉的。
等晚间顾清明吃过饭,洗漱了往床上一躺。
就见本来趴在床上看书的云竹一个翻身,坐起来要跟他聊天。
顾清明来了兴趣,“白天去哪吃到什么瓜了?这般兴奋。”
云竹摇头,“倒没吃什么瓜,就是听了堂课,觉得有意思,与你说说。”
顾清明很喜欢晚间云竹跟他聊天,遂作洗耳恭听状。
“宁家嫂子说咱们小妹怀的好,坐月子在四月里不受罪,要是迟一些,待到五月里就不好了。”
顾清明迟疑,“真没说?”
他对这方面还真不了解,他相关的产育知识都是以娘子为基础,询问大夫得来的。
云竹见他不知,便添了几分卖弄。
“原本我也不知呢,还是听宁嫂子说的,说是五月叫恶月,凡事都要避一避,不然有不好的事发生。”
她绘声绘色的学着宁大嫂的话,什么五月里小孩出去玩,白天好好的,晚上就高热不止;什么喝了些井水,过不几天人就不好了……
顾清明瞧她瞪圆了眼睛,分明是自己说着,还把自己吓一跳的样子,实在可爱。
忍不住笑出声。
他心里想着五月将要入夏,气温升高,人若不注意,确实容易生病。
但没说出来,而是配合云竹,问道:“那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云竹道:“这个就有趣了,说是要认干娘!什么经年的树啊,山啊,石头啊,都能认。”
她小时候在村里,邻居家就有个小孩认了庙里的菩萨做干娘。
逢年过年的要去上供,磕头。
可了不得。
如今说起这个,云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