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做主,不虚不归!”
读书人看向说话的那些人,春怡馆戌时出事,他也有听闻,但因在凑银子,得知时,事情早已平息,但这并非关键。
他面色惨白的说道“白姑娘一直都在春怡馆,你们怎会没有见过?”
春怡馆,三层楼里。
白川绫很是矜持,同赵汜保持着一定距离。
但她的眼神却没有半点矜持,可谓千娇百媚。
赵汜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自顾自倒了杯茶,说道“我之臂因你而逝,我之技因你而盛,两者互抵,如是而已。”
白川绫怅然道“你是要与我撇清干系?”
赵汜说道“非也,我此次前来,是忽有灵感,想要给姑娘画一幅画。”
白川绫很疑惑,“画画?”
赵汜说道“我曾见春怡馆里花魁更迭,如昙花一现,很难长久,虽有小鱼更胜吾所见花魁,但她年纪小,终是缺了点意思,又见舒姑娘,很凶悍今日得见白姑娘,又有渊源,最是吾心中一抹白月光,想来姑娘定然不会拒绝。”
白川绫面色微变,说道“你来找我,只是想给我画像?”
赵汜诚挚说道“姑娘曾跟我日久,最懂我嗜画如痴,那段故事确让我一时很难接受,但吾心胸阔达,遇事绝不往心里搁,但唯独作画,实在心痒难耐。”
白川绫强装笑颜,说道“是顾虑我妖的身份?又或者,纵使我非妖怪,你也瞧不上?”
赵汜忙说道“瞧得上,自然瞧得上,否则怎会想给你画像呢,毕竟你很清楚,我要求很高的。”
前面一句,让得白川绫很是心悦,但后面的话一出,让她神情顿时凝滞。
她满脸幽怨地盯着赵汜。
赵汜惊呼道“姑娘此番神情绝美!请保持住,我作画很快的!”
他直接从怀里掏出笔墨纸砚,将纸张在桌面铺平,疯狂研墨,当即下笔如有神助,可谓龙飞凤舞。
白川绫(﹏?)
赵汜急切道“姑娘坚持住啊,我很快的!”
因戌时出事,虽仍有客人滞留春怡馆,但都相对安静,三层楼有贴着符箓的纱帘遮挡,但并不隔音。
赵汜的声音便很是清楚。
同道之辈表情怪异。
那位读书人面色煞白。
正值深夜。
西城巷里。
陶天师如痴如醉研习着《阵符大全》,曾亲眼目睹萧时年施展,但真正了解到冰山一角,他更是惊为天人。
萧时年赠予的《阵符大全》里记载着重建他世界观的知识。
他没想到符箓居然还能这么用?
事实上,里面的内容,符箓仅是辅助,最重要的是阵。
整个院子里皆是残破的符纸,那都是失败品,但陶天师隐约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初窥门径了。
正在他全神贯注继续画符的时候,敲门声忽起。
他吓得险些心脏骤停。
“是哪个挨千刀的!”
陶天师有滔天怒火。
他猛地拉开门。
面前是一身披黑袍,仿佛隐入黑暗里的人。
陶天师因此恍惚了一下。
黑袍人径直走进院落,看着面前的场景,轻笑道“你确一如既往的刻苦用功。”
陶天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把《阵符大全》塞入怀里,然后转身看着黑袍人,皱眉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黑袍人笑道“在藏什么?”
陶天师冷声道“与你无关。”
黑袍人没有在意,想着姓陶的能有什么宝贝,就算真有,以他的眼界,也至多是寻常之物。
“我有幸得见张老天师真容,获大机缘,假以时日,我定也能有所成就,甚至到青玄署任职,当年你我共同钻研符箓,我也有意提拔你,何故对我这般敌视?”
陶天师沉声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已非从前的你,我也并非从前的我,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日后绝不想与你为伍。”
黑袍人看向堂屋,轻笑道“嘴上拒绝,但屋里的魍魉又是怎么回事?妖是人间之祸,用它们的命来强大己身,同样是正义,承认与我是一样的人,有那么难么?”
陶天师羞愧道“我在追求符道的路上,确实误入歧途。”
话落,他神色变得严肃,“但我已决意另谋他路,亦未曾残害妖命,而你口中所谓的正义,更视人命如草芥,极端的正义便是恶,你利用百姓,验证符箓,让他们痛不欲生,这又算哪门子正义!”
黑袍人耸肩说道“他们本就病入膏肓,亦或是厌倦生命,我助其解脱,又能借此完善符箓,可谓皆大欢喜,我未有强迫一人,这怎能不算正义?”
陶天师审视着他,说道“除了在我面前,你怕是不敢随意说出这些话,若张老天师知晓此事,你得到的便不是机缘,欺骗世人,又自欺欺人,姓范的,你当真可笑。”
黑袍人皱眉说道“但我在画符一途里,已远胜于你,你我有着共同的理想,我成了真正的天师,而你仍在门槛之外摸爬滚打,这便是事实。”
陶天师冷笑道“果真如此么?有能耐就跟我比一比。”
黑袍人意外道“你想跟我比试?陶兄啊陶兄,几时变得这般冲动了?明知不可能赢我,又何必呢。”
陶天师说道“我有一张符,可破天人界限,你尽管施为,我都能接着。”
黑袍人挑眉道“一旬半前我曾到过浑城,那时便有抽空来看你,对付最普通的魍魉都很勉强的你,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莫要逞一时威风,非得让我事后嘲笑你。”
陶天师淡淡说道“输了,你就是我孙子。”
黑袍人“”
所以是我输了,就是你孙子,还是你输了,我就是你孙子?
这特么不是一个意思嘛!
黑袍人气急败坏。
他冷眼看着陶天师,说道“看来你是要一意孤行了,也好,若我输了,便绝不会再踏入浑城半步,成全你要与我分道扬镳的想法,可你若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