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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与和指挥官恰好走了进来,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对上了江小泉喷火的眼睛。

她怕啊,心与那女人是个肯拼命的,没准日夜轮值,真能扛下来,好不容易盼到对方独立出去,不和自己抢锅碗里的饭,若是这个时候拱手送人,她和老二可什么都捞不着。

老夫人远远走来,见坐席前乱作一团,拐杖一拄,道:“吵什么?都在吵什么!”

两拨人瞬时分开,乖乖立在两边。老太太看了几个不省心的家伙一眼,道:“开席!”而后往主位上落座。

席间祝云海急着邀功,江小泉看不惯,自己畏葸婆婆不好开口,便死命踩祝云池的脚,老二只能嘟囔着拆台。

老夫人在吵闹中听了个七七八八,大致明白是个什么事,欣喜的同时也略见苦恼,最后揉搓着太阳穴,打圆场道:“收起你们肚子里那点小心思,左右都是血肉至亲,与祝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祝府的未来就在这一仗上!我老了,半截身子埋进土里,身前管不了身后事,你们若还学不会齐心,往后有你们苦头吃!

“娘说得哪里话,您身体康健,自然要享福百年。“

“是啊,娘,您可是要寿比南山。”

两兄弟也不好再说什么,各自埋下头。

至于老三祝云川,从始至终都像隐形人一样,偶尔开口,也都是画画的事情,而心与则默默听着,低头吃饭,尽量减少存在感,全程没发表任何意见。

一场鸿门宴吃下来,人都有虚脱两斤,等回了锦华苑,心与这才踏实下来,坐在花树下发呆。

“想什么呢?想又躲过了一劫?”指挥官提了一壶酒坐过来,却是自斟自饮。

“神明大人,如果我不是要躲这一劫,而是想要迎上这一劫呢?”心与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想念从前的那什么‘饮料’,说这玩意有什么好喝。

指挥官挑眉,好整以暇道:“让我看看,谁要倒霉。”

“哼!”

“算算,应征的日子应该还没有截止。”

“你……”心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偷窥我的心事!”

指挥官举起手发誓:“没有,绝对没有!”

两人嬉笑着打闹成一团,累了,便靠在一块。心与比划起来:“我的想法和大家都不一样,我想以织代绣,用缂丝的形式在完成那副双面万寿图,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神明大人,你说呢?”

指挥官并没有替她做决定,而是说:“当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妨遵从本心。”他握住她的手,“无论你怎么选,我都在你的身后。”

——

管理官造丝绣坊的少府监曾是宰相大人的门生,被请了过来,帮忙参选样品。来自西齐各地的选样被呈了上来,少府监挑了一圈,从一堆绣品种挑出了那扎眼的缂丝。

跟随在侧的相府管家快步上前:“怎么还有织品?不是说上绣样么?”说完,便要令人取走。

少府监按住他的手,拽过来看了又看。

这缂丝质地柔软,走线讲究,最重要的是图案丝毫不逊色绣品,难怪初筛时被保留了下来。

管家呵呵一笑:“大人,宰相大人特意强调要绣品。”

“哦?”

只一句话,少府监便明白当中水深,随即将那缂丝放了回去。那老管家亲自端上了几块绣面过来,指着当中一块说:“这是洛阳一间老织坊送的样,那缂丝却是一间小作坊的,怕是掌柜的看榜文时走了眼,错付了品类。”

少府监挑起那块绣花,懒洋洋地说:“是吗……唔,做功确实扎实,就这个吧,忠伯说得没错,小门小户出来的,万一出了岔子可就坏了。”

——

老大和老二相互拉锯,未必能给出像样的绣品,心与在织造坊待了那么久,对府中用料和人力都很清楚,一早出门往铺子去的路上,都信心满满,觉得自己送去的东西未尝不能争一争。

然而中签的结果出来,却叫人大失所望。

银杏赶紧小跑买了一油纸袋子的饴糖糕点,哄着心与高兴,比邻也安慰着,说铁定是因为招牌,万不是她手艺的问题。

下头的人都遗憾,若是能挂祝府的牌子,想来机会要多添几成,但心与并不想沾光,有的光沾上了,一辈子都甩不脱。

消息很快飞到了指挥官的耳朵里,这一日,他没有在家画画,也没有去医馆学习,思前想后决定让她给自己放个假,让一年三百六十五个地球日不歇息的她出门放个风。

“休息?”

“不错。”指挥官不急不慢放下茶杯,给银杏使了个眼色,把夫人请出商市分铺。

银杏跟着帮腔,说:“哎呀,夫人最近为了寿礼的事情,都憔悴了许多。”转头便去搀扶。说是搀,更像是架着。

懵懵懂懂中,心与被半推半就到门口,阳光一晃,冷风一吹,醒了神,把银杏拨开,回头盯着左首的男人,是横看不对,竖看也不对:“你是想说落选那事?哎呀,我没有那么脆弱,我这儿正忙着呢,走不开!我走了,谁替我?”心与眼珠子一转,定定盯着他:“你么?”

指挥官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但他历来端得住,不动声色含了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心与凑到他身边,指着架子上的布,笑道:“这不入夏了吗,最近布庄刚上了一批藤萝飞鸟四经绞罗和红枝绞花罗,尤其是前者,可与蜀地的单丝罗一拼,要是卖得好,夏衣这一块能让我们迅速在洛阳富户中打出名声,帮助我们站稳脚跟,你能做么?”

“不就是卖东西,这有何难?”

比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但指挥官充耳不闻,还起身赶她走:“你且放心,有我坐镇,钱货都不会少。”随即俯身,贴在她耳边吹气:“我来此一趟,也当体验体验人间。”

心与扶额,心想有你才不怎么放心。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但银杏已经上手将她架出去,比邻则远远帮腔:“这四经绞罗一般人可织不出来,咱们货好,价格又公道,怎么卖都能卖得好,夫人安心休息,还有比邻帮着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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