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偷偷买官,他裴智乃尚书之子,为何不能?
直到来了这里后,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些乡下小子学的的确要比他好,入仕却难如登天。
“······我不知道怎么说,觉得有些可惜,但又不能怎么办。”
沈墨叹了口气,他说的不错,这并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的,她当初推行变形记,除了想教书育人,还有想让官家子弟和农民关系缓和的目的,兴许通过相处,这些未来为官的孩子能理解百姓的苦处,改善寒门学子的处境。
但她亦知,让上层人士和下层百姓共情难如登天,所幸裴智并非那种自私自利的孩子,也让她有所改观。
沈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不再多问,突然凑近他头顶嗅了嗅,嫌弃地拉开距离:
“噫,你的确该洗洗了。”
好不容易对沈墨亲近的裴智气得跳脚,果然,他还是很讨厌这个臭女人!
再度回到沈墨家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群星闪耀,齐聚的微光足以照亮这个不大的小院,春日的气息日渐浓厚,晚风中也夹了些许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裴智和阿孝在后厨忙活着烧洗澡水,一面痛骂沈墨没人性,连洗澡水都要自己烧!
“少爷,你白天说要跑,咱们怎么跑啊?我倒是看到村口那边有牛车,似乎是去城里的,要不我们给车夫点银子,搭车回去?”
裴智抹了把脸,擦去被柴火熏黑的火灰,想起刚才还和人家说不想给亲爹丢脸,这会又要当逃兵,心里有点犯嘀咕,可他着实受不了农村简陋的环境,一时有些犹豫: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白天那女人盯我们盯得紧,你有本事把她撂倒了我们跑啊!肯定得是晚上偷偷溜走。”
“这事得从长计议,你先别废话了,赶紧把洗澡水弄过去,本少实在受不了这身上的猪味了!”
阿孝连声应是,心里奇怪,白天不是还着急逃跑吗?怎么这会又不急了,自从来到这少爷就愈发失常,一定是那臭女人的错!
“阿嚏!”
沈墨抱着厚棉被,在夜风里打了个喷嚏,她生怕那娇气少爷洗澡后受凉得风寒,耽误学习进度,赶紧又给他加了床被子,谁知自己却差点着凉。
她快步穿过院子,在心里碎碎念,前辈们都说当班主任折寿,拿一份工资换操不完的心,她以前还觉得太夸张了,现在倒真信了,自从裴智来了,她都快从妙龄少女变成一个老妈子了!
老妈子沈墨步履匆匆,忽而注意到院中的老树下有一道清峻的人影。
月凉如水,银白的波光泛起涟漪,有一秦罗敷安然立在树下,夜风微动,树影婆娑,为他俊俏的面容染上光影,那人身姿绰约,似是在仰头赏月,玉白的颈勾出好看的弧度,光是站在那就自成一幅文人画的雅趣风景。
沈墨不禁看呆了,驻足观赏这道风景,抱着被子,半晌突然想起,这秦罗敷是不是还没交住宿费和伙食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