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送苻乐回府之后,杨定又回头去了多情苑,却见典仪正在自斟自酌,看见杨定也不奇怪,只招手:“快,快过来陪我喝一杯,今日我实在是高兴。”
杨定走过去,一饮而尽后又给典仪斟了一杯:“何事如此高兴?”
典仪笑笑:“秘密。”
杨定也不深究,又喝了一杯,问道:“今日你同苻乐说了什么?”
典仪抬起头:“没说什么,不过一些往事罢了。”
杨定摇摇头,无奈道:“也不知你讲了什么往事,如今她要离开长安去平阳了。”
“对你而言,是好事啊,”典仪站起身转了一圈,“一直困在这个伤心地的话,她很难看到其他人的。”
杨定看着典仪:“你误会了,我对她,并不是男女之情。只不过她落到如今的地步,里面多少有我的推波助澜,见她萎靡不振,我实在良心难安。”
典仪回过身子,指着杨定:“说谎,我认识你数十载,你从来不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如今你为了她,入朝为官,寝食难安,还敢说,没有动心吗?”
“我那是为了家族。”
“屁话!”典仪插着腰,实在忍无可忍地骂道:“少和我说这些屁话,你在外游历这么些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开口了。”
杨定听完,愣了一会:“她如今心里有其他人,我。”
“你也说了是如今,往后的事谁能预料?可能以后你变心,可能以后她动心,谁说的准?”典仪走近杨定,“别想太多,听听你自己心里的声音。若是想陪她,那不管是穷山恶水,还是龙潭虎穴,都陪着她。最坏,也不过是陌路罢了。”
“最坏,也不过是陌路。”杨定重复典仪的话,想了一会儿,笑出声来,“你还是那么聪慧,总能骂醒我。”
杨定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是践行酒,不管未来如何,我一定来找你再喝一杯酒。”典仪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杨定走后,典仪脸带薄红地靠在栏杆上,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
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低沉婉转的歌声响起,似歌似叹似诗,只隐约
听见几句歌词:不可待,朝露不可待,春华不可待,昨日不可待,
待来日,待来日,待得来日雾满楼,且当已携手,待得来日芳香在,
且当同相拥,待得来日雪满头,也算作白头。
楚国。
慕容冲的身体慢慢好转,宫里已经来人告知他最多下月便可以迎他回宫,明明是曾经做梦也想做的事情,可是他却始终难以真的开怀。他总是在梦中想起阿姐,想起曾经的秦宫,想起,那个不可说的人。
“公子,外面风大,披上披风吧。”玉禾双手呈上披风,却没敢像以往一样直接给慕容冲披上。
慕容冲充耳不闻,玉禾等待几息,毫不犹豫地跪下:“公子可以怪我,但是玉禾不悔。”
慕容冲还是如平时一样,不看她,不回答,不反驳。
“玉禾没有什么可说的,隐瞒情报是实,只求公子责罚。”
慕容冲还是一动不动,玉禾沉默再三,终是开口:“今日收到线人情报,苻,那人已无碍,还和杨家二公子一起出入茶馆等地。”
慕容冲微微侧头,听完沉默许久:“退下吧。”
玉禾心头大石一落,肯开口,就证明此事有转圜的余地,她站起来转过身,便听见身后男子继续说道:“下不为例。”
玉禾眼眶一红,用力点了一下头:“好!”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慕容冲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由得想:那么深的伤口,她必然会疼得辗转反侧。又想到,自己遇刺时,她坐在床前陪伴的日子。
明明不是会照顾人的人,却还是争抢着所有相关的活计,太医换药明明疼的人是自己,可她却吓得捂住双眼看都不敢看。
如今,自己身上多了两道那么深的伤口,她是不是依然不敢直视,有没有人陪在她床边为她逗趣解闷呢?
慕容冲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
一方面希望她有人陪伴,受到最好的照顾。一方面又恶劣地希望她拒绝其他人的陪伴,多想想自己。虽然,自己也没给她留下多少好的回忆,可是恨,也要想起才会恨,不是吗?
慕容冲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竟是这样卑劣的人。
慕容垂太子府。
琅瑶给慕容垂喂完药,替慕容垂擦去嘴边的药渍,慕容垂拉住琅瑶放下的手:“我感觉近日身子越来越好,不日应该可以痊愈,多亏你的照料了。”
“太子说的哪里,照顾您是我心甘情愿的。”
“只是,这下毒之人一直没有找到,也令我有些寝食难安啊。”慕容垂说着,看了看琅瑶的脸色,“聪明如你,不知可有何想法。”
琅瑶面不改色:“我不敢妄言,不过此时,必是太子身边人所为。”
“哦?继续说。”
“能让您中毒于无形,且不留下丝毫线索,非亲近之人不可为。”琅瑶继续说道,“请太子彻查府内之人。”
“那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查一遍?”慕容垂盯着琅瑶,“连你也查?”
“请太子一查。”琅瑶低下头说道。
慕容垂把琅瑶的头抬起来,细细看着琅瑶的眼睛:“我这个人,平生最不能容忍背叛之事,若让我发现,我必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琅瑶也直直地盯着慕容垂的眼睛,并不退让。直到手下在外求见,慕容垂才放开琅瑶。
琅瑶准备退下,慕容垂突然开口:“就按你说的办,此时,由你主理。”
琅瑶停住脚步,答应后转身出门。
“太子,在您卧床期间,慕容评联合太后等人已经联合那些反对您的人,把慕容泓推上了朝堂,处理部分政事。”
“意料之中,慕容评身为太傅,这些年在朝中也是积累了一些人脉,此时把慕容泓推上去,不过是暂时之计,他等的,还是慕容冲。”慕容垂听完问道,“可有慕容冲的消息?”
“属下无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