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两人间的谈话,气氛也渐渐变换,由原来的针锋相对变为了普通朋友之间的谈话。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之前的情况。
妇人猛地握拳,挥舞拳头直朝着他的面门去,绅士轻描淡写的偏了一下头,刚猛的拳风刮起了男人脸侧的头发。
她见第一招不成,两腿发力向后跳去,远离了先前的位置。她右手微微一捏,掌中便出现了一把橙黄色的巨大战斧。双手紧紧攥住战斧,双腿叉开做出准备的姿势。
绅士摊开两手,轻叹了一口气“小姐您看您这是何必呢?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说罢,他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中也不再有之前的温柔了。双手放回胸前,轻轻拍了一下掌。
掌声响起,那群被称为“断肢者”的“残肢”成员们脸上都出现了放肆的笑容,朝着妇人所在的地方冲去。
而绅士本人的身影则不断变幻,幻化出了十几个样貌不同的分身,混在了人群的洪流中。
妇人见到此番情形,心中警铃大作。抬起一只手,做出握拳的姿势。周身顿时浮现出了一条条浅紫色的丝线。
丝线像是有着思想似的,在人群之间穿梭,切割下一个个脑袋,伴随着那些人的惨叫声,演奏出了一场优美的舞曲。而在另一面,妇人大开大合的劈砍,战斧在她的手中简直就像她自己的延申似的。猩红的血液铺洒在地板上,但她来去之间衣摆没有染上一点鲜红。
妇人电光火石的清理杂兵,她的战术很简单,把所有的杂兵清掉,那么扛过我一刀活下来的就是绅士的分身了,到时我再跟他单挑,若是不行便与他同归于尽,将少主救下。
若不是此次少主的出现太过突然,那我便可以做足万全准备再来。但我已经通知剑士了,就算我没能与他同归于尽也能保少主安全。
过了一段时间,战场上只剩下了十几个还存活着的人,看来这些就是绅士的分身了。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她已经有了一丝疲惫,额头上分泌出薄薄一层汗水,小臂也有点酸痛。
那些分身们纷纷抹了一把脸,容貌变成了绅士本体的模样,朝着妇人走来。他们每踏一步,身上就越发的虚幻,最后那几十个身影合成了一道身影,正是绅士的模样。
妇人眼神一变,小腿用力向下一蹬,身影窜了出去。她想抓住这一个破绽一举击破对面!手腕处的丝线游蛇闪电一般缠上了那柄巨大的战斧。看着绅士缓慢走来的身影,她假装后退一步,脸上装出一副宁死不屈但却抑制不住害怕的样子。
绅士的步伐再度放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就像是死亡的宣告铃,每踏出一步,她离死亡就更进了一步。他脸上的微笑却始终不变,始终让人感到他无比的优雅。他的眼睛中出现了一圈圈的螺旋,瞳孔在一瞬间转变为暗红色。
妇人仅仅只是直视了一下那个瞳孔,还来不及反应,内心深处对于他的一丝恐惧被引了出来。那情绪如潮水一般席卷了她的内心。
在妇人的眼中那笑容简直就是来自地狱恶魔的低语,使人感到的只有刺骨的寒冷。伴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妇人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就像不断加快的战鼓。额头上分泌出一层细汗,手心上也冒出无数的汗滴,
那道身影慢慢地靠近了,妇人的内心几乎要崩溃了,就像初春时节的湖面薄冰,任何一个人稍微触碰一下冰面就会酿成惨剧。刚才那股要与绅士同归于尽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当他踏着步子走来时心中只剩下了对于他的无尽恐惧。
现在想来,刚才自己那拙劣的演技或许对他而言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她勉强支撑着自己战斗下去的欲望,微微颤抖着握着手中的战斧,继续着这场闹剧。但她没有倒下仅仅只是对于少主的爱慕和想救他出去的欲望支撑着自己。
丝线也在不断地抽动着,或许它也对此十分惧怕吧。体内的幻能已经因为绅士巨大幻能而受到影响变得不稳定了,之前她一直在用一小部分幻能来保护大部分不受影响。
但在这样巨大幻能密布的空间内如果对于幻能的控制不够精细,那么幻能就会很快崩溃。再加上她自己本身的恐惧,如今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凝聚出的丝线渐渐有了裂缝,微小的断裂的声音,在她的心中这声音却如山峦一样巨大。
绅士那张微笑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刮起了一阵微风。她的瞳孔猛地瞪大,握着战斧的手被吓得松了一下,战斧手柄上粗糙的部分与她光滑细腻的皮肤摩擦。
她心一横,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调动身体中的幻能,凝聚成了一条比以往的丝线都要强的多的多的深紫色甚至有些发黑的丝线,将其隐在身后。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只能赌了,赌他反应不过来我的动作了。
排山倒海般的劈斩,斧刃劈开空气的利音十分清晰。而绅士却只是一握拳,一把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抬起手臂,轻松地挑开了那把巨大的战斧。
战斧被挑开,但妇人却松开了那把她倚靠的战斧,任由它被甩出去 ,它斜着向前飞去,飞行的轨迹看来似乎根本不可能触碰到绅士的身体。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从妇人的背后出现了一条丝线,正是她之前拼尽全力所凝聚出的那条丝线!丝线游龙一般从背后绕到了战斧的 方向,将其紧紧缠住,拉着它向着绅士的脖颈冲去。
丝线与战斧就像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似的,配合得无比默契。或许这就是它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