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走之前还有一些事情想做来着。
例如跟那位眼光很好的沈先生见个面，不过杨成章刚好有点忙，也没空找红龙了解——李颜能感觉得出来，至少这个阶段，师父并不想他太多接触买家。
李颜还曾有过一个神奇的设想，这位沈先生有没有可能就是肾虚公子。
不过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肾虚都断然不应该知道这张画就是《南宫少年》作者画的，那他的购买就只是一个巧合。
能给一本刚开始的网文打赏十万的人，似乎比杨成章说的沈先生形象要更富裕些。
而且肾虚是临大学生，沈先生明显不是。
或者跟苏思青见个面，又鉴于李颜近期忙着别的事，停了笔。
对于这个醉心文字的老先生来说，不聊文章的闲聊他也不怎么感兴趣。
所以他还是选择干脆回家了。
什么？少了个人？
韦韵之刚结束期末考跟小姐妹们旅游去了，有啥事寒假回来再说。
小胖为了等着跟李颜一起回家，特地在学校多待了几天。
李颜本以为上了车，小胖跟他妈妈又得巴拉巴拉狂奶他，结果他们反而唠起了家常。
话题重点也变成了小胖。
说他成绩有所进步，最近似乎收心了很多，在初三之前变成熟是大好事等等。
哟，这是看我的成绩看麻了？没感触了？
“按我现在的成绩，只要再往上前进一百名，就能进新北中学了。”
小胖很精神。
“那你就能跟李颜同个学校了。”
小胖妈妈说到这，车里突然就安静了。
听了这么多，李颜才终于明白过来。
距离感。
由于李颜取得的成就已经逐渐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预期，所以现在的李颜在林志远母子看来，也逐渐脱离了“小学同桌”或者“优秀学生”这种印象标签。
已经开始产生微微的敬畏感。
甚至让他们觉得这个经常出现在报道里的、微博粉丝眼看就过万的“孩子”，坐在车里都显得有点不真实。
“小时候的玩伴成了大明星”那种感觉。
连小胖子都这样，遑论其他人？
回到凛城的前几天，李颜收到了很多小学同学打招呼的信息，然而没有一个敢约他出门。
连小学的林校长都因为上回“感恩论”被呛而不敢再拉李颜过来聊天。
上来就说见个面的，也就只有教育局的王局了——此王局非彼王局，而且还是说要登门拜访。
念在当年确实帮了李某人一把，还是要跟小王局叙叙旧的。
结果遵从李颜意见不带礼品上门的小王局，好奇地询问着李颜在新北的心路历程，听了一早上的装逼故事之后，稀里糊涂提着茅台回了家。
是啊，距离感。
这群同学在微博在qq上用文字大喊：神回到了他的故乡凛城！
结果线下倒是露怯得很。
荣归故里的时候，说明故里也只能是故里了。
身为父母的李春跟陈凤玲就无所谓，儿子不管再优秀，那也还是儿子。
在他们眼里，李颜是没啥变化了，哪怕是突然长高变壮了不少。
就是这嘴里说的话，听起来也不太好消化：
“爸妈，咱们该考虑搬去新北住了。”
还有什么一张画十五万，华大少年卓越班，能去华大但是为了资源留在新北中学，跟华大副校长提要求……
“这下子爸妈是真的不懂了。”李春很诚恳，“以前想的是，伱能读个大学就满足了，现在这样……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你自己决定就好。至于买房……时机到了会考虑的，现在有点贵。”
“以后更贵。”李颜说完就打断了自己的话，“没事。”
我把房子买了让你们住进来就行。
凛城的寒假生活被迫变得平淡且悠哉。
这对李颜来说还挺怡然自得。
反正也没准备在家里待太久，吃吃老妈烧的菜，跟老爸聊聊天，每天写点看看书，跟林志远逛逛街，也挺好。
其他同学……就算了，大家见面了也尴尬。
不管怎么聊，都跟他在吹牛逼一样，没啥意义。
日子慢下来，过得却很快。
这段时间有两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其一是有点飘的林志远。
在李颜面前还能飘起来，也算是小胖子的本事。
他似乎对于自己“认真学了就真的有进步”这事儿有错误认知，不是因此产生更多动力，而是觉得“我好牛逼好天才”。
李颜能感觉到这小子特地在他面前压抑着这种骄傲，但还是露了马脚。
以李颜对小胖的了解，这应该存在一定的外力影响。
“谁夸你了？”
两人漫无目的逛街的时候，李颜突然问。
“啊？……没有啊。”
“志远，到了跟我藏心事的时候了？”
“没有，真没有。”
“那再回答一遍。”
林志远叹了口气，“瞒不过你，啥情况啊，本小天才飘得有这么明显吗？”
“……”
在林志远偶尔傻笑的状态中，李颜听到了一个青春少年被漂亮女同学夸成猪头的故事。
“她俩经常找我聊天，不过我觉得我心态还算稳，知道认真学习才是我的根本。”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李颜捂脸，“知道就好。你把成绩提上去，说不定还不止两个女生找你聊天。”
“不能谈恋爱，我只是初中。”
“人生一大错觉，女孩找你聊天就是喜欢你。男人，把自己的实力提起来才是王道。”
“看来颜少很有感触。”林志远突然露出猥琐的笑容，“毕竟连韦学姐那样的都……”
李颜朝他射去看死猪的眼神。
“错了，错了颜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