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疼携着吕景元生魂出了门,三两步便逃得不见了踪影,那红衣女子反倒是镇定下来,一挥手,那些青年男子都垂着手立在一旁,而她自己再度幻化出美人模样,娇懒的理着拢到一侧的乌黑秀发,一双妙目勾魂似的看在叶承脸上。
“你这小仙君,这么俊的一张脸,怎么好冷的一颗心,出手一招狠似一招,也不顾奴家一个弱质女流,吃不吃得住。”
叶承提着剑静静站着,也不答话。
那女子见他不语,双眼看在叶承脸上理着秀发绕着叶承款款而行,试探道,“修真到底有什么好,整日里清心寡欲,墨守陈规,何不如就与我一同留在这相思楼,无拘无束,美酒相伴花间留连,不知要比做神仙快活多少呢。”
边说伸出纤纤玉指便要搭上叶承肩膀,下一秒未见叶承晃动,却已经退出十几步远,一向沉静的面上居然罕见的露出一丝嫌弃。
“没兴趣。”
那女子似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冷笑道,“哦,没兴趣?”
“公子是对美酒红楼没兴趣,还是对我没兴趣?”
叶承眉头一挑,虽冷淡,但回答得倒诚实,“都没兴趣。”
女子款款走回座位坐下来,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仙君自然是对我没兴趣。。”
“那么仙君对什么有兴趣?修真么?还是那小丫头?”
她浅笑一声,“也不知仙君修真为了什么,到底修真是因为那小丫头,还是因为小丫头,所以选择修真?”
夜路坎坷,再加上林中崎岖不平,阿疼握着紫金葫芦一路上奔得是跌跌撞撞,再加上之前吓得心惊肉跳,不免有些慌不择路。
顺着小路一路跑到一个高坡,扶着一根老树呼呼喘气,哎呀妈呀,崇华山上不好呆,这崇华山下也不太平啊,山上有三师叔,山下有魑魅魍魉,话说这除祟也没那么好干啊,不一定能碰上个长得什么奇形怪状的。
这可真是倒霉到家了,穿道袍还能遇上鬼,她堂堂一个崇华山弟子,居然让个女鬼给吓得屁滚尿流,别说三师叔知道了想不想弄死她,就是她自己,此时此刻都不禁严重鄙视自己了。
呼—
不知那棺材板儿怎么样了。。
他一个崇华山首徒,太玄大弟子,应该没那么怂吧,再说是他让自己快跑的。。
可是,没有他。。她要怎么下山?
正想着,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啪的拍在阿疼背上。
“哇—”
此刻的阿疼就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怎经得起这般吓,一巴掌差点没送她归了西。
“哇—”
对方也被她反应吓了一跳,看着她一跳三尺高,嗔道,“你做什么?”
“是你啊。。”
看清来人,阿疼差点没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要不是因为腾不开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事儿都让她一个人碰上了。
这么怂的场面,偏偏站在她对面的是蕴影和悦人两个。
“你怎么会在这?”
蕴影狐疑的盯着阿疼,突然看到她手上的紫金葫芦。
“叶师兄的紫金葫芦,怎么会在你手里?”
“呃。。。”
阿疼很想骚骚后脑勺,但是依旧腾不出手来。
“你把叶师兄怎么了?”
见蕴影手按在剑柄,横眉立目地瞪着自己,一派回答得如果她不满意,就在自己身上戳十几个窟窿的样子。
阿疼不禁无可奈何,我能把他怎么样。。
“啊,他,他。。”
阿疼支吾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吞了吞口水,“他捉鬼呢。”
“他在山下一个红楼里,顺着这条路向下一直走,我们在那里找到吕景元的生魂。”
阿疼摇了摇紫金葫芦,“他要我先带回吕府。”
“吕景元生魂?”
阿疼两手一空,被蕴影一把夺过紫金葫芦,“那大师兄呢?”
“大概还在山下。。”
“哦。。”
蕴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对着阿疼背后高叫一声,“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啥?”
阿疼刚想扭过去看,突然肩上像是被推了一把,脚下一滑,向后仰倒,顺着山崖直直摔了下去。。
“那丫头尚且懵懂无知,只怕仙君早已对那小丫头情根深种一往情深—”
红衣女子轻柔娇媚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如同炸雷一般响在耳边,叶承一惯清淡的眸子不禁泛起一丝涟漪,甚至眉心也动了动。
女子似是极会察言观色,哧的轻笑一声,微扯唇角,“怎么,想否认么,”
她玩弄着手上的银酒杯,“我这楼是红楼相思馆,香是忆情酒是忘忧,凡是有造化到我这里来的,见到的皆是自己钟情之人,若是你想否认,那么不晓得刚刚仙君见到的,又是谁呢。。”
“一派胡言。”
叶承微抿的薄唇里轻轻吐出几字,周身气流涌动,琥珀色的眸子已然深了几分。
“怎么,想打架么。”
红衣女子却不慌不忙,“修仙修仙,你们为了修仙出来斩妖除祟,说是匡扶正义解救黎民,非我族类便是妖邪,不顾一切一味斩杀,却可曾想过,这世间为何这般多谋人性命的妖邪。”
“非我族类,邪魔妖鬼,谋害人民,便是作孽。”
叶承声音虽轻却一字一句。
“便要有人替天行道。”
“哈哈哈哈--”
那女子像听到了多可笑的事情,不禁仰天娇笑起来。
笑够了,恨道,
“仙君对我如此疾言厉色赶尽杀绝无非是觉得我是异类,可对她,倒是宽容得紧。”
“仙君就不好奇么,那丫头看似道法稀松平常,为何如此轻松的就找到了我这里。。“
话还未说完,红幔猎猎,寒光一闪,一道剑芒已刺了过来。
“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