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刮个胡子,其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放下手中的刮眉刀,又用湿毛巾将他的下巴擦拭干净。摸着重新变得平滑的下巴,盈袖有一点点的满足感。
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秋成恍惚觉得只要他稍稍低下头去就能吻到盈袖娇嫩的唇瓣。
许是气氛太好,秋成这样想,也真的付诸了行动。他的脸越靠越近,却保持着随时都能终止的速度。
只要盈袖说不,或者说,只要她表露出一丝丝抗拒,秋成就会胆怯的逃开,将迈出来的步子全部收回去。
幸运的是,盈袖真的没有躲。许是气氛太好,许是秋成表露的小心翼翼太过明显,更有可能是她困倦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总之,在秋成即将吻下来的那一秒,盈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亲吻更像是沙场搏斗,总有一方肆意进取。
势均力敌时看的精彩,可当其中一方门户大开,没有争斗之心的时候,焉知另一方不会乘胜追击?
渐渐的,秋成已经不在满足于这一朵已经被他摧残得颜色更加艳丽的花儿。他用唇做武器,开始开疆拓土,征战四方。
唇角,下巴,然后是柔弱的脖子。一朵朵明媚的花悄悄绽放。名叫胳膊的援军已经跟着用力,缠绕收紧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盈袖没有拒绝,一直都没有拒绝。她的默许更像是一曲激昂的冲锋号角。
这场兵不血刃的战争,从镜子里看,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相得益彰。可惜,不合时宜。
秋成已经进来的太久了,久到上官开始不耐烦,派人来催他归位。秋成再激动的胸如擂鼓都没有用,他只能抽身离开温柔乡,继续去做自己的工作。
再次重重地吻了吻盈袖的唇瓣,秋成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在盈袖满是玩味的目光中整理了衣着,就要抽身离去。
盈袖拢了拢已经被体温腾干的衣领,安静地靠在门边,目送秋成一路走到门边,一直到他即将打开门了,才猛然提醒到:
“你的鞋~”
促狭得让人恨不得咬她一口。
外面的纷争还没有结束,所有的温情都止于这间小小的屋子的房门之内。
接下来又有了一个奇怪的通知,饭店里的住客要在宪警方的面前洗脸,然后到楼下西餐厅集合。
这是个非常冒犯人的提议,可惜,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时隔多日,盈袖牵着辛夷的手,再一次出了房门,踏入纷争。
机缘巧合下,这是姓王的第一次看见辛夷,他忍不住不时地往自己这桌看,最后干脆从伙伴身边离开,坐到了他们母子身旁。
“嘿,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儿?”这孩子长得不像自己,但是有几分像他母亲,王大顶心里暗喜,确定这就是他亲生的儿子。
没错,他不是王承宇,也不是王伯仁。而是敖东黑瞎子岭上的二当家,王大顶。
王承宇这个名字,源于他少年时作祟的自尊心。而王伯仁,是他如今小心翼翼求存时必须要套上的壳子。
“您好,先生。我叫王辛夷。”
“嘿,这孩子真有礼貌,随我。”是血缘使然吧,王大顶感动的眼圈微红。但是这孩子,他不能认,至少现在不行。
“多谢。”盈袖凉凉的回敬,“麻烦您下次洗澡的时候好好搓搓这张脸,都是自己的皮面不能说割舍一块就割舍一块。”
“不是,合着你就是在说我不要脸呗。那你直说不就完了吗?拐弯抹角咬文嚼字的在这干嘛?”
“哦,原来您听的懂啊。”
“我好歹曾经也是东京映画的高材生,现在是整个东三省最有文化的土……”匪。
“土什么?”辛夷好奇地问到,刚刚最后一个字他没听清。
“土大款。”盈袖讽刺到。
“对对对,土大款,你这词用的也有那么几分贴切。”王大顶就坡下驴。“哎?我说你这娘们也真是心大!”
“你说什么?”盈袖握紧了手里的叉子。
“女士,女士。”王大顶双手举起连忙改口,“你把叉子放下!”
辛夷被他的秒怂逗得咯咯笑,王大顶也乐于陪他玩,又假装害怕了两次。
气氛总算回转了过来,王大顶话锋一转,继续刚刚的话题。
“看见没有?这桌,美国间谍;那桌,苏联间谍;还有那边,南京的;我原来那桌,南铁!你也不是那种旧情难忘的人啊,这都多少年了,带着孩子安安生生地在国外不好吗?”
“狗屁的旧情难忘!”盈袖白了他一眼,“我长兄去世,这是回来奔丧。回都回来了,顺便让我儿子见识一下他爹长什么样。”
“不多待,见识完了就走?”
“对,见识完了就走。不走留下过年吗?”
“过年也不至于,那你就不怕人家孩子他爹跟你抢孩子?不不不,不抢不抢不抢。”王大顶这个人,能屈能伸,眼看着叉子又被握到了手里,连忙服软。
“反正,我这也是好心。你离所有人都远点儿,等能离开了,赶紧连夜坐着火车离开这里,哪儿安全去哪。”
“哪儿安全呢?在外面备受歧视,家里面也有暴徒视门如无物。”
“也是,”劝人不成反被劝,王大顶跟着情绪低落,不再说话。
“妈妈,是门太破了吗?等我长大了,就帮你把门修好。”辛夷显然注意到了两个人的低落。
“那你要快些长大啊,宝贝儿子。”盈袖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多说。
说话间,窦警长前来通知,说饭店封锁时间要继续延长。话说的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其中浓浓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