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你怎么了?”盈袖正对这位一脸蜡黄的大侠好奇着,一直分心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突然呛了酒,连忙一个箭步蹭到他身边,帮忙拍背平复气息,殷勤的像个小狗腿。说话间,她的手指已经贴上了这位的手腕。“怎么就呛了酒了,是不是因为伤势?”
名字一样,马一样,来的地方也一样。周子舒不是小孩子,他堂堂天窗之主,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巧合。所以这位,一定就和他远在天边的那两位故交有关。既然是晚辈,那就不需要客气了。
“我倒没事,就是可惜了这仅剩的一点酒。”周子舒不着痕迹地将手腕挣开,晃了晃早就被他喝空的酒葫芦,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来。
“周兄,喝我的。”还没等盈袖有什么反应,那边温客行已经从袖子里掏了自己酒壶出来,送到了周子舒面前。
周子舒被美酒吸引了注意力,伸手去接。结果明明是主动递酒过来的人,却立刻收回了手。
【“温公子。”
“我这一晚上帮你又管杀又管埋的,你还张口闭口地温公子,是不是太见外了?你这伤不宜喝冷酒。”温客行把酒壶扔给顾湘,“阿湘,温一下。”】
顾湘嘴里不情不愿地抱怨着主人给她找活,实际上手里已经开始动作了。她不知道从哪里翻了个铁勺子来,将酒放到里面,又举到火上烤。
皓月当空,已经是深夜了。盈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打算也随大流跟着吃顿宵夜。她从马背上的包袱里取了糕点、包子、度数低的果酒、甚至还有一只烤鸡。
“张成岭,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凑近点帮忙。”盈袖回到火堆旁,坐到顾湘和张成岭中间。“湘姐姐,把你的签子借我两个。”
“给你。”顾湘又从包袱里抽了一把签子出来。
“湘姐姐,你怎么带着这么多东西?”盈袖把包子和糕点穿在签子上,塞到张成岭手里,示意他放到火上烤。她这边三两下就用捡来的柴在火上搭出了一个架子,又把烤鸡吊在了上面
“跟了个穷讲究的主人,准备的必须得周全些。”顾湘做了个鬼脸,“不然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你家公子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很讲究吗?”盈袖把顾湘手里的勺子接过来,示意她先吃点东西。
“那,那也没有吧,他还挺好伺候的。”顾湘空出了手,找了个平摊的地方坐下,拿起一个饼子啃。
这下,火堆边就只剩下张成岭和盈袖挨着坐了。
“贝,贝贝,我来帮你吧。”张成岭在盈袖的指挥下勉强烤好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又伸手想帮盈袖的忙。
他看起来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实现自己的价值,以此证明他不是个废物。再也不是初见时那个有底气的小面团的样子。
“好吧。”盈袖将勺子转手递给他,又接过他手里的食物。她掰下一小块桂花糕尝了尝味道,确定没有烤糊,这才递到张成岭的嘴边,示意他也吃一点。
“不,不用,你自己吃就行了。”张成岭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往后躲了躲。
“能吃的,你烤糊的那几个被我扔掉了。”盈袖示意他去看那几个被扔进了火堆里的黑团团。“这个味道还行,你咬一口尝尝看。”
“我,我不饿。”
“不饿什么呀,我刚才都看见你咽口水了。”盈袖强硬地把那块糕点塞进他的嘴里。
“周叔,给您。”张成岭腼腆一笑,站起来恭敬地把酒递给周子舒手里。
周子舒接过酒,吹了吹喝完,又把空勺子递了回去。张成岭便又蹲了回去,继续温酒。盈袖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吃东西的同时,继续递着给张成岭的那一份。张成岭也欣然接受,跟着吃了不少东西。
“南疆来的小丫头,你,你刚不还在我旁边坐着吗?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了?”周子舒继续说话,这次对象转到了盈袖身上。
“周大侠!谢谢您还记得我哈,我还以为您眼里只能看得见这位温公子呢。”盈袖撇撇嘴。“我这人最是识趣,不用您赶,就自觉离您两位远些。反正就是坐得近了,也没有存在感。”
“胡说八道!”
“哎?我倒觉得这位姑娘生了一双慧眼。我与周兄可不就是一见如故嘛。”温客行捋了捋袖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
“谁跟你一见如故?离我远些。”周子舒可不吃他这一套,“南疆来的小丫头,你这汗血宝马通体棕红,唯有四蹄之上毛色雪白,叫踏雪不是正好?怎得起了个又土又娇气的名字,忒不般配。”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马宝宝大名就叫踏雪?”盈袖一愣,随即释然。“不过也是,这马长得有特点,看一眼就能冒出名字来。我这马被人送到手里的时候,就带着大名。不过为了显得亲昵,爹爹建议我给它取个小名。我的小名叫蛛贝贝,它叫马宝宝岂不是正合适?”
她爹爹,这么促狭的事,是景北渊能干的出来的。关键这人干完了坏事还要写信来告诉他这个噩耗,顺便倒打一耙。真是,闲的!周子舒失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贝小姐,您爹爹可真是个妙人啊。”温客行往周子舒身边又挤了挤,眼中含笑,手却已经伸到了周子舒的脸上。“真是好名字。”
“周兄!这触感是皮肉,莫不成您真的长了这样一张脸?”
“正是在下自己努力长的。”周子舒抓住这人的手腕,毫不留情地丢开,两个人你来我往,又陷入了针锋对决。
“张成岭,你是怎么回事,这还没过夜呢,就变得这么落魄?在家门口还能招惹到不能惹的人吗?这也太倒霉了吧,我还准备明天去你家里吃大户呢。”
嘴里的桂花糕很好吃,甜甜的桂花味充斥着口腔,张成岭却硬生生嚼出了一丝苦味。逃跑间隙回头张望时看见的那一片连天大火,烧没了镜湖山庄,却永远熊熊燃烧在成岭的心头,烧得他心头滴血,痛不欲生。
“没了。”
“什么?”
“张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张成岭这话说的声音很低,可在座的哪个不是耳聪目明,能将话听得完整。
“对不起。”盈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戳了人家痛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