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温声诱哄,就像是裹着蜂蜜的毒药。
明知有问题,却还是让人抗拒不了被吸引,被那香甜的气息诱惑……
“想……”
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恍若蚊蝇,却被竖起耳朵的孙氏捕捉了个正着。
“那就对了!”孙氏一拍巴掌,欣喜不已,自得道,“我就说,哪有女子能甘心居于妾室之位不想扶正的!”
冉婉幽幽叹了口气,没有附和她的话。
不过孙氏不在意,能从冉婉口中得到回答,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你说你有法子帮我,”冉婉看着孙氏,天真道,“是什么法子?你能劝说世子把我扶正?”
孙氏面色一滞,冉婉当她是什么人了,就凭着郑礼同萧雄之间积累的那些新仇旧怨,萧程晋愿意同她说句话都算给面子了。
冉婉见孙氏面色不对,恍然般的叹了口气,幽幽道,“那可是镇国公世子,有爵位的正经勋贵,哪有那么容易听别人的劝把我扶正啊。”
孙氏:“……”话都被冉婉说完了,她还怎么发挥!
冉婉瞧着孙氏的表情都扭曲了,终于大发慈悲闭了嘴,一脸期待的看着孙氏,等着她给自己出主意。
要不是冉婉一脸的诚恳天真不谙世事,孙氏怕不是都要怀疑她在故意涮着自己玩了。
“你一直居于内宅,少于接触外界信息,想来并不清楚现在外头的世道如何了,”孙氏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话题掰回正轨,“我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国公世子听我的话把你扶正,但我有个法子,能让你成为镇国公府的功臣。”
孙氏冲冉婉眨眨眼,诱惑道:“你也知道,世子头上还压着大将军和镇国公,就算他有心想把你扶正,也不一定有法子能让长辈同意。但你若是为镇国公府立功,这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明白了吗?”
冉婉沉默了,她很清楚,孙氏说的这些并不是在忽悠她,而是实情。
就算萧程晋存了想把她扶正的心,大将军和镇国公那两关都是难以逾越的大山。
身为镇国公世子,正经勋贵,未来还会接管虎符手握重兵,地位更是不得了。
他的正妻,镇国公府一定会为他精挑细选,找一个家世地位足以匹配她的贵女。
先不说妾室扶正本就会引人诟病,就说冉元生到现在都只是个区区七品小官,与镇国公府相比,直接就被碾压到了泥地里。
以冉婉的身份,能进了镇国公府当个妾室都是高攀了,那正妻之位更是一道她这辈子都无法凭己力攀上去的高峰。
原本冉婉是认命的。
但此刻孙氏的字字句句都砸到了她的心坎里,令冉婉忍不住心生动摇。
哪怕明知孙氏别有目的,冉婉也控制不住随着孙氏的话畅想未来。
“我该如何做?”冉婉咬紧了下唇,声线僵硬的询问道,“你说的立功,又是什么意思?”
孙氏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高坐在主位之上,扬着下巴睨着冉婉,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计划,而是嗤笑着反问道,“现在你肯相信我了?”
“你先说来给我听听再说,”冉婉面色紧绷着寸步不让,“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认真的要帮我,还是在拿我寻开心。”
孙氏的目光落到冉婉死死绞在一起的双手上,手中捏着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一副心下期待又胆怯的纠结模样,引得孙氏轻蔑一笑。
若是冉婉一口应承下来,才让她起疑呢。
反倒是这幅举棋不定的纠结模样,才让孙氏更相信冉婉确实是动心了。
“这次‘立功’的机会,与朝堂之争有关,”孙氏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你可知立储之争眼下到哪一步了?”
“不知道,”冉婉表情严肃的看着孙氏,眉头紧锁,狐疑道,“妇人不议朝政,这是律法。你当真是要帮我么?莫不是存了黑心,想要借此坑我吧?!”
冉婉越想越觉着孙氏太过恶毒,原来在这算计她呢,蹭的起身就要走。
“依我朝律法,妇人妄议朝政视情节轻重受罚,轻者罚银,重者打板子。若是参与朝政,不论轻重,一律问斩!你这不单是想坑我,你这是想直接要我性命!毒妇!”
冉婉毫不客气的大骂了孙氏一通,都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甩帕子怒气冲冲转头就走。
孙氏:“……”
方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孙氏迟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蹭的起身就要追上去把人拦住。
“等——”
然而冉婉根本不给她追上的机会,直接快步出了门。
一踏出房门冉婉才发现,如意和喜巧并没有按照孙氏的安排去偏房休息,而是正站在门外的廊下等待。
看到冉婉绷着一张小脸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喜巧和如意一惊,快步迎了上来。
“姨娘……”
喜巧关切的询问还没说出口,就被冉婉使了个眼色制止住了。
“快走,”冉婉冲喜巧眨眨眼睛,低声招呼,“慢了就要被追上了!”
喜巧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但执行力一流,立马扯住不明所以的如意,跟着冉婉疾步往外走。
冉婉为了跑得更快,先华服束缚,索性拎起裙摆疾步快走,连形象都不顾及了。
她这宛若逃命一般的模样,令喜巧心下疑惑更浓。
孙氏遣散众人,到底偷摸跟冉婉说什么了,能把她吓成这样?
不过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喜巧压下不解肃着脸,紧跟在冉婉身后往外冲。
此刻宴席刚散,一众女眷们正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主仆一行行色匆匆仓惶离开的模样,引得不少人疑惑打量,暗中不知引起了多少猜忌。
等冉婉等人风一样掠过去后不久,再看到孙氏带着人在后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急追,端庄仪态全失,更是引来一片窃窃私语声。
“发生什么事了?知府夫人是在追那个镇国公世子的姨娘?”
“嚯,多久没看见过知府夫人这般狼狈的样子了,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