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次,守卫国民寸土不让,说镇国公府图谋不轨,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镇国公府历任掌兵主将的功绩,不可磨灭,”大皇子面色严肃道,“父皇是被奸人蒙蔽,才升起了这等心思。但最初,给镇国公府扣上‘通敌卖国’这个帽子的提议,是我那好皇弟提的。”
子不言父过。
纵使大皇子也觉着父皇年纪大了头脑不清醒,连世人皆知的功臣功绩都想抹除,实属不明智之举。
但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就不必再多说了。
萧程晋抿紧双唇没有作声,大皇子也不介意,继续叙述自己命人打探来的消息。
“你该知道,贵妃得宠,连带着二皇弟都独得父皇偏爱。但太子之位一日不落定,二皇弟同贵妃就一日不得安寝。父皇想褫夺虎符,削镇国公府爵位的想法,早已表明。二皇弟为讨得父皇欢心,便提出了这个建议。”
“只不过他先前奉上的折子里所写,计策太过低劣,不但没令父皇龙心大悦,还反遭了一顿训斥。二皇弟还以为此事作罢,殊不知父皇在他所提建议的基础上,早已暗中自行重新列了一份更完善的计划。”
大皇子乃是当亲皇后所处,正经嫡长子。
按照皇室惯例,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偏偏当今陛下冷落皇后,不喜大皇子,只偏爱贵妃和贵妃所出二皇子。
早年间朝廷之上催促皇帝立太子,所推都是大皇子,只因他嫡长子的身份无可动摇。
但每次提起立太子之事,参与之人都会受到皇帝训斥,最严重时,甚至连摘了数人乌纱帽。
后来朝廷大臣们渐渐回过味来,再加上二皇子的外祖父,当朝左相在朝中走动打点,支持立二皇子为太子的意见折子,如雪片般堆积在皇帝案头。
一众大臣们本以为,这下终于能摸准皇帝脉门了吧。
孰料推立二皇子为太子的折子,如先前一般都被打了回来。
时至今日,两位皇子都已及冠许久,“立太子”一事也成了朝堂之上官员之间,老生常谈的问题,却始终不曾落定。
这立储之争,持续了十数年都没落下帷幕。
朝堂之上为此争得乌烟瘴气,皇帝全都视为不见。
“皇室也有难念的经,”大皇子苦笑一声,直言不讳道,“曾经我也疑惑过,怨怼过。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不过都是帝王权衡之术罢了。针对镇国公府的计划已经下达,由父皇亲自监管,现在进行到哪一步我也不清楚,我尽力了。”
萧程晋瞥了大皇子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朝堂之上官员之间谈及大皇子,皆是“无功无过,憨厚诚恳”一类的评价。
萧程晋并不觉得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大皇子,能在立储之争中对上备受皇帝偏爱的二皇子,还能不落下风的,会是个简单的人。
但这次和对方对坐谈话,大皇子所坦诚展露的一切,都令萧程晋暗暗心惊。
能从皇帝宫中拿出秘密写好,只差盖玉玺的圣旨,还能了解二皇子同皇帝之间密谈的细节。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证明大皇子心机手段一样不差。
这些年来外人对他的评价,都只建立于他想让别人看到的基础上罢了。
“殿下言重了,”萧程晋冲大皇子抱拳,郑重致谢,“多谢殿下告知此事,此大恩我镇国公府上下,铭记于心。”
“不必如此客气,”大皇子摆摆手,示意萧程晋不必多礼,“我说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不知这个诚意,镇国公世子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