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噎道:“咱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哥白了我一眼道:“那你以后做事就不要这么没分寸，三脚猫功夫逞什么能？”
“我怎么就三脚猫了，我当初学武的时候，师父说我除了没你力气大，反应和速度可都不比你差……”
“啊是是是。”我大哥打断了我十分敷衍道，“这刺客可不是师兄弟比武点到为止，你怎么好跟那些个人比？这次受了伤，可知道老实了？你知不知道你把娘急坏了，阿瑜听说你英雄救美的事迹，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心口差点过去……”
“那二哥他现在还好吧……”
大哥摇摇头：“这几日也不知道在跟谁赌气，谁也不见，连爹去了也就坐了那么一会儿就出来了。问了齐大夫，说是气血不顺，养养就好了。民间都说双生连心，说不定就是被你拖累的。你身子不好，连带着他也没有精神。一会儿你给娘请了安，好好给你二哥顺顺气……”
我一个伤患，怎么跟犯人似的，还得到处忏悔了……
“胡扯什么？哥哥没个哥哥的正形。没见你妹妹伤的这样重，走这么几步头上都冒汗了么，拜什么人请什么安的。”
阿娘从我房里迎了出来，拿手帕轻按了按我额头，拉着我的手往里走:“这几日，你谁也不必见，安生养你的伤便是了。你父亲那儿我已经说过了，你二哥也要静养，别去打扰了他。”
阿娘停了脚步，侧目道：“长筠，你也回去，别吵着你妹妹。”
我偷偷朝我大哥做了个鬼脸，他白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答了句是退下了。
还是阿娘对我最好了，这才是迎接伤患应该有的态度啊！这种无理取闹又唯我独尊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可进了屋阿娘脸就垮了：“跪下。”
啥？
“跪下！”
原来我没听错……
虽然不明所以但我还是乖乖跪了。
阿娘近些年虽然性情寡淡少与我闲话，但如此严厉实是少见。
“你可知做错了什么？”
“女儿不知。”
阿娘俯下身，狠力用手指戳了下我的小腹:“疼么？”
我被戳的忍不住龇牙尖嘴往一旁缩去:“疼！阿娘……”
“我轻轻戳你一下，你便疼成这样，你若是那日未敌得过那些个死士，落在他们手里，岂不是要生不如死？”
我正想问阿娘如何得知那些个杀手是死士的……
阿娘将我揽在怀里，潸潸落下泪来:“为何要为了一个毫无交情的郡主搭上命去？你便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么？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将你生出来，如珍似宝般养到这么大，便是让你去给别人卖命的么？”
“阿娘……”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回抱住她。
这个阿娘是我小时候的阿娘。
“郡主金枝玉叶，圣上下了密旨让阿爹找，要真出了什么事，阿爹就会受牵连啊……我倒也没想搭上命，只是恰巧碰见了，那郡主年纪小的很，还不大懂事，又养的娇惯，一时遇见这样的情形，当场就傻了眼。我看不过去便伸手帮上一帮，刚打算带她回来交给爹处置，路上就碰见那些个死人了……”
我宽慰她道：“阿娘，我是那日出门没有防备，没带一件趁手的兵器才给打成那个德性。若是我准备得当，也许都不会受伤……”
“准备？准备什么？你爹的事该他自己操心，你又何必操他的心？平白地将自己扯了进去？”阿娘叹道，“阿娘只希望你日后能嫁个如意郎君，过得高兴些，哪怕家世差些也不要紧，莫要跟什么皇权贵胄扯上关系……”
“阿娘，阿爹是当朝宰相，咱们也差不了多少啊……”
“休要胡言！”阿娘推开我拿手指戳戳我的脑门，“为人臣子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人听见，你是想全家为着你的无知陪葬？”
我低头用手蹭了蹭鼻子:“阿娘……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娘知道你想说什么。”阿娘叹了口气，轻抚着我的脸，“阿娘是怕你和宫里的人扯上关系。”
“当朝太子虽自小尊贵，向来得皇上宠爱，可历代皇子临头翻身也不是没有。莫要夹在皇权斗争之中，政权牺牲品太多太多，一个不小心便做了旁人的垫脚石。女子不比男子，这一生便只有人后的安乐可图，没有什么功名可挣，也没有什么虚名可贪，只能依仗着一人的荣宠兴衰……”
“只有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不要以为自己有能耐去跟权势比一比，从一开始，就不该抱太大希望，在什么人心里一席之地便好……可你又须将自己看的重些，因为这天地间，没几个人会把旁人看的比自己还重，你也不该这样盼着……”
阿娘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见了什么别的人。
“阿娘，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救得是郡主，也不是太子，虽郡主说日后会报答我，我也不会说什么要嫁给太子这样的昏话啊。”
“阿娘是怕你卷进来，怕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就错付了终身……”
我握住阿娘的手:“阿娘放心。我年纪还小，也不想嫁人，就待在家里陪娘，谁也不嫁。”
“又胡说了，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难不成，你还想做个老姑娘么？”
“也行啊，相爷府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我……”
金蝉见我回来一把扑到我跟前就开始抹眼泪，呜呜地说不出话来，搞得我很是惊慌失措。
我以为我爹找不到我，迁怒于她……难不成是怪她替我遮掩，拔了她的舌头？这……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你也吓死我了呢……
“让金蝉看看，小姐伤怎么样了，刚才好像扯着了伤口，有没有出血？要不要换药啊？”
“没事儿，你小姐我命大，死不了。”
“呸呸呸，尽说丧气话，什么死不死的！”金蝉说着给我脱了衣裳，要给我换药。
我头一撇不经意间正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嗬。
“说真的，金蝉你这手艺可比同齐堂老板娘好多了，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