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我让你盯着,你提前去了两日,如今回来跟我说什么也没听到?”
那人听回报时正坐于案前写字,闻言忿然摔了笔,随手捡了个书简朝堂下之人扔了过去。
堂下“小厮”一把接住卷好放回了案上,还贴心地将那张溅了墨糟蹋了的纸换了下来。
季辰不解气犹盯着他愤愤道:“早知便不该叫你去,换个机灵点的暗卫此时说不定能原词原句背给我听!”
那“小厮”弱弱顶了一句嘴道:“这也怪不得我啊,你便是叫暗卫他也不可能办成……”
季辰火气上头根本没耐心听完:“不怪你怪谁!是谁向我保证说他一人就可?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
那“小厮”委屈道:“我本来都打算不睡觉上房梁蹲一晚的……”
季辰大声斥道:“那你为什么不去!”
“你别急听我说嘛!我昨儿白天一直在睡觉,就是想晚上能有精神上房梁蹲一晚,别困了到时候掉下来。谁知道我晚上去的时候,房梁上已经蹲了一个人了……没办法我只能上屋顶趴着,想趁他犯困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去,能躲在供桌底下……”
“然后呢?”
“谁知道那人跟猫头鹰似的,眼睛鸡贼一直盯着。耳力也好,我当时一个没留神蹬了一片瓦,差点叫他逮下来,幸好路过一只猫……我趴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找到机会。那个殿太矮了实在,大白天趴那太明显了,我只能下来了。”
季辰听他这么说,火气下来了一些,然眉头依旧皱着。
“认得那人是谁么?齐相的人?”
“小厮”点点头道:“是齐相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个贴身侍卫,好像叫……阿广?”
季辰气笑了,仰身靠在椅子上:“这老狐狸真够谨慎的啊,防贼似的……至不至于啊,居然还好意思派人去蹲自己女儿的墙角……得亏你去得晚,不然不得被抓个现行?”
“你不能进去听,她出来后总会跟齐忻说些话吧?也一句没听见?”
“齐忻自己就是个侍卫出身的,防备大得很,说话声音可小,还一直警惕着周围……又太早没多少香客,被他们打了招呼后连个扫地和尚都没有,一望空旷的很,实在凑不过去……而且齐忻那个人碎嘴子,说了很多,就能听见一点还听不清,不知道具体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他不满意叫齐小姐悔亲还是劝齐小姐放宽心……”
季辰冷哼一声:“是啊,你就是个聋子,你能听见什么。”
“小厮”敢怒不敢言……
季辰忽然想到什么又直起身来问道:“信给了么?”
“小厮”连忙应道:“给了,给她身边那个丫头了,话也传了。”
“没叫齐忻看到吧?”
“没有,他当时正跟一个小姐在说话,没看到我。”
“小姐?”
“不认得是谁家的,我急着送信也怕他看见,没怎么注意,但听口音不像是京城的……可能是随父兄来游玩的,寺里也常有这样的香客。”
季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若有所思道:“你去查查。”
“是。”那人抱拳应道刚要退下,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了。
“怎么了,脑子丢这儿忘了回来捡?”季辰刚拿起笔蘸了墨,头也不抬没好气道。
“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忘说了……”
“说。”
他下笔刚写一个撇。
“齐小姐进去的时候,头上戴了一根金钗,出来的时候却有两根。”
手一抖墨晕坏了一张纸。
他猛地抬头瞪大了眼:“怎么不早说!”
这字他是写不好了今日。